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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版:郑 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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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

有大师们相伴的新居

头枕松涛酣梦,晨起,梦痕和诗笺上,落了薄薄一层浅绿鹅黄,松花的细粉,春天颜色,月光的粉末,词语的灰尘,特殊形态的时间。一直盼望着有间独立的书房,不求宽敞,明净即可,让我泊一颗动荡的诗心。五年前,拥有了书房,我给他取名为松花居。

当时一同搬进来的,有孔子、孟子、老子、庄子、李白、苏轼、陆游、鲁迅、孙犁、余光中……好几百号中国的大师,还有许多老外,就不一一列举。总之,那天请他们进来,我累得满头大汗。明媚的光阴里,扫落岁月的风尘,他们开心地笑着,脸上不见一丝皱纹。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书亦然。

早些年,一间阴暗的小房子,兼做书房与卧室。床很大,一家三人同眠。书橱很小,上千号大师们拥挤在一起。每当夜里小儿大哭,或者夫妻小欢,我总觉得对不起暗处的那些先贤或朋友,扰了他们的清净。更可恶是老鼠,也装读书人的样子,夜夜跑到他们那讨教学问,啃了许多字。更早,在乡下潮湿的日子里,几百册图书,被蚂蚁和书虫啃得千疮百孔,在搬家时不得不一次性火葬。那场葬礼,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烧得我十年后都心痛。

就像“文革”浩劫下的知识分子重逢了春天。这些书,历史形态的大师们,跟我几番辗转,终于到了松花居,自然高兴啊。

但宽敞的好日子没过几年。松花居那个当初有些空荡的大书橱,已经挤得满满的。当初和我一起辗转的老资格们的嫌挤,后来的新秀们,只好躺在桌上,睡在地上,卧在床上,居无定所,叫苦不迭。无奈,将书房中不必要的家具全部清走,腾出空间,再装一墙书橱,和原先的互成直角。

这是上个星期天的事情。已经不再睡觉哭闹的儿子,变成我们家中新一代书呆子。或者说松花居书城少城主。爷俩整整忙了一下午,给所有的图书,或者说大师们,重新分房子。新书橱与老书橱大小差不多,宽两米,从地板直达天花板。大小十五六个格子。少儿图书,就占了整整两个大格子。看着自己九年来读过的近百册图书,儿子隐秘地笑,似乎也觉得自己很有学问。其他大半被我的新朋故友占了。这次,享受特别待遇的有余光中,十几本余光中,独占一方城堡,地位异常显赫。鲁迅亦然。过程中,美国女诗人荻金森,和我打招呼。我轻轻拂去年轻女诗人脸上岁月的轻尘,她依然一百多年前一样的美丽。停下来,仔细打开,那些隐秘宁静的文字,再一次深深吸引了我。在她的文字旁边,是我褪色的批注。十八年前,十八岁的我,鲁莽的造次。我的眼睛,竟有些湿润。不老的荻金森,正在老去的舒寒冰。

和大师们一同享受分房之乐的,还有,断臂瓷佛一尊,高十厘米,大肚,笑口一直开着,佛眼看我近二十年,分得一格单居。小狗三只,一红石,一仿瓷,一石膏,共一格。战车一辆,儿子玩具的代表,与几本书共立在一方袖珍的朝堂,左武右文。大将军,来自古长城,陶质,蜗居一隅多年,终于雄霸一方。

最高兴的,自然是老少两代城主。新老书橱前各有一方写字台。夜。两盏台灯次第亮起。灯下,老城主与古人对话,少城主、豌豆公主、虹猫蓝兔七侠、奥特曼等等做游戏。自然,老少主之间也偶尔说话,男人之间的贴心话。

松花居,在依山一幢楼的五层,头顶是星与月,离地十五米,离山一丈,离天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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