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吴军

20世纪20年代，国画大师齐白石住在北京。当时，著名画家金拱北和王梦白都以画麻雀而名扬画坛。那时，齐白石还不喜欢画麻雀。不过，当他看了金拱北和王梦白画的麻雀之后，感觉不太满意。因为，他认为金拱北画的麻雀太真实，就如标本一样，而王梦白画的麻雀则太破碎，怎么看都像落水的麻雀。所以，齐白石决定自己要好好画一画麻雀。

为了画好麻雀，齐白石坚持每天在庭院里仔细观察麻雀的形态、动作，并进行写生，做到心中有数，胸有成竹。他说：“画麻雀头向左很易，头向右较难。”齐白石画麻雀，先以两笔淡墨画出麻雀的体形，又以一笔赭墨勾出麻雀的头，用重墨一横折和两个墨点就画出了硬壳嘴和眼睛，在胸部又一道重墨和两笔点，勾出麻雀胸部的特征，再以六笔短线画出麻雀的爪子。总共只用十九笔，其简洁传神的麻雀形象呼之欲出。

齐白石常常在画中通过麻雀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他随物赋形，随境寓意，将自己的喜怒与忧欢融入到画中，使小小的麻雀充满了深刻的意蕴，妙不可言。他画过一只麻雀侧立于画的下半部，仪态从容，平静安详，题款是：“汝身虽小，能分鸡食鹤粮。”表现出了麻雀与鸡、鹤不分大小和贵贱，都是自然界的有情生命，这是一种一视同仁的平民意识。还有一幅画麻雀的画，齐白石画了一根枯枝，上面立一麻雀，仿佛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的题款是：“麻雀麻雀，东啄西剥，粮尽仓空，汝曹何著。”表现出了他对不劳而获的剥削者的愤慨和轻蔑，充满了憎恨之情。另外，齐白石还画有《梅石麻雀》、《兰花三雀》等作品，则是意味深长地歌颂了麻雀的清新脱俗，和美丽自然的风姿。

其实，齐白石画麻雀的主体思想是希望人们珍爱生命，关注自然，维持生态环境的和谐与美丽，就如唐朝诗人白居易写的诗一样：“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望母归。”齐白石和世间许多诗人、画家一样，他们的心灵往往充满了爱惜天下所有生命的善良与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