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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苍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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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苍翠

遥远的苍翠

采访沿途,但见冷凝的秋的气氛与格调。高高低低的土丘上漫散着植物,呈现一幅凋零的画面。不过,树叶除了衰败,另有一种斑斓之美。在土黄金黄的色调中,连绵的是长长的不间断的红叶。仔细看,那是一种低而单薄的树,像是椿树,即使最小最矮,它也通体红透。这种秋天腌制的红,应是“霜红”吧。

与霜红相比,深秋的另一种色彩则是苍翠。

宋代四大书院之一的嵩阳书院内种有两株将军柏,这是书院的两株稀世珍宝——汉封将军柏。在漫长的历史中已剖腹开裂,枝杈峥嵘,气势如虹,据说它已有4500余年的树龄。人的年龄,也就是它上面的一根细细枝丫。

想起当时栽它的主人,他可是我们的远祖啊。在一个春日的早晨,这个男子栽下了一株弱小的柏树苗,然后从旁边的小溪盛满一瓦罐的水倒入树坑,用脚踩实。没过多少年,这个栽树的人就消失了,而柏树后面的历史跄踉接踵而来:夏、商、周、秦、汉、三国、晋……一直到今天,2007年的农历10月1日,我们以后人的目光来打量它厚厚的历史烟云,我们试图打开它,用手掌去触摸它粗裂的皮肤,感受它血液流动的温度,用热切的目光去感应它深邃苍远的目光。

它们被汉武帝封为将军后,愈发豪兴万丈,如盖绿荫伴随着书院莘莘学子的读书岁月,前来讲学的大师级学者范仲淹、司马光、程颢、程颐、杨时、朱熹等将它参拜。漫漫的历史长河,数不清的星宿一颗颗沉下去,数不清的如蚁生灵成为历史过客,而它还活着,依然傲视苍天,剑指日月,枝头的翠绿,依然饮啜着根部的生命之泉。这样的树,一株引人遐想的令人敬畏的树,一株联系远古与未来的树。它似乎不属于哪个朝代,它只是属于生命,属于时空。

在中岳庙,我见到众多的汉柏,一株株黢黑挺拔,苍翠如洗。用嵩山文物管理局一位副局长的话讲,已是汉柏成林。中岳庙历经2000年的沧桑,无数次的风吹雨打,经过一代代人不懈地修建,才得以完好地保存到现在,这些汉柏则是活的见证。汉柏在这里已成为人们心中拜谒的神灵,它的腰身、枝丫被无数根红线缠绕。翠与红,吉祥的色彩映现了人们心中的祈愿。虔诚的百姓相信,生命从古代走到现今的汉柏能为自己带来阳光和福祉。

初祖庵相对少林寺来说,是有一些“海拔”的,沿途必得经过一二百个需攀登的石阶,才望得见庵门。一只鸟雀停在秋日的树杈上,正在东张西望。庵门前青砖铺就,颜色灰白斑驳,时日的空寂随着那缓缓飘落的秋叶漫漫开来。

初祖庵建筑群规模小,然则玲珑秀丽。庄严古朴。在古建筑和苍松翠柏之间,竖立着宋代著名书法家黄庭坚、蔡卞等题书的碑碣40余品。

庵内,一名身着世俗衣服的妇女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我们,她大概是来这里修行的一位居士吧。我被墙上的彩绘吸引住了。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尼告诉我,这是北宋的壁画,画的是初祖的故事。观其人物形态,颇有宗祖风姿。树下,或与人对话,或给小童讲学,面色舒朗善慈,衣履线条圆润自然,庙内四根八棱方柱上的人物雕像凸凹有致,神态毕现。小尼讲,这四根棱柱皆为墨玉所造,抚之沁凉滑润,若有光华浮熠其间。

初祖庵里,在一株柏树面前我看到牌子上写着“唐代‘六祖手植柏’”字样。我想起六祖慧能做的那首传颂至今的关于菩提树与明净台的诗文,更敬重他这位躬身善为的环保主义者。

古柏,已不仅仅是一棵树,它是一座博物馆,陈列着古往今来,任你想象驰骋;它又是一本百科全书,知晓天文地理,每个朝代的起起落落。它身上落满时间的银发,枝头却又苍翠茂密。所以它的内部又是一片栽种历史的森林。忍不住和它相拥留影,冥冥中,我感到我的血脉与它内部的河流瞬间交融。

清冷的空气中凝滞着久远的神秘,我们的到来与离去,犹如一阵喧闹的风。而它们依然沉静,恒定,那表情仿佛几千年的日月修炼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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