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我们别光站在这里讲话。出口在哪里?”
“这里没有出口。”
玛拉不肯相信,双手沿着四面墙壁想摸到出口。班说得对,楼梯底下是条死路。
“我想我们只好走回去了。来吧,班。”她抓住他的手臂。
“这楼梯一定通往某个地方。”班喃喃自语。
“班,走吧,这些楼梯不会跑掉。”
他顿了顿:“是,现在不会跑掉。但是玛拉,这些楼梯以前一定是通往一楼的。这底下一定藏了什么东西。”
当他们返回查罗拉时,拥进的宾客让这个地方感觉不再那么空旷。玛拉和班在人群中穿梭,寻找图玛子爵。她看见他就在查罗拉的拱门附近,跟一群衣着光鲜的宾客站在一起谈话。玛拉立刻逮住这个机会上前。
“子爵,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刚刚咱们见过面?”
他亲切地微笑。
“那当然,那当然,不过,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也看得出来,今晚我很忙。”
“真是抱歉,要不是事关紧急,我们也不敢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打扰您。我们得跟您谈一谈有关失窃地图的事。”
他一脸惊讶,同时又异常的愤怒。他示意玛拉和班跟他走进查罗拉一处无人的回廊上。
他再次恢复平静,露出关切的神情,“我的地图被偷了吗?”
“不,不。”玛拉安慰他,这件事跟他著名的艺术收藏品无关。
“那这件要紧的事跟我有何关系?”
“听说您是葡萄牙举足轻重的地图收藏家,我们希望能跟您谈谈葡萄牙的地图收藏家们。据说我们要找的地图可能在这里。”
他顿了顿,上下打量着他们俩:“你们是什么人?”
“如我刚才给您介绍的,我们是理查·托拜西和保罗·蒙地亚罗的朋友。”
“你们替理查·托拜西和保罗·蒙地亚罗工作,并且与这张地图有关?”
“是的。”
子爵不再紧绷着身体。他迟疑了一下,随后把手伸进口袋里:“明晚八点到我家来。”他交给玛拉一张名片,“通过它你们可以找到我。”
“谢谢您,子爵,再次向您致歉。”
他轻轻点头示意,接着便转身走开。然而在他走进人群之前,却又折了回来,黑眼睛因为责备而变得更深沉:“不过在今天这场宴会里,我不想再听到有关这张地图的任何一个字。我不希望毁了今晚的气氛,你们明白吗?”
玛拉和班的出租车在里斯本的街道上疾驰而过,最后停在朱内拉斯·瓦帝斯街上。下了出租车,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栋黄白相间的建筑物——古文物国家博物馆。这间博物馆收藏了全葡萄牙最多的画作,玛拉和班要找一件特殊的展品。
子爵是热心收集古地图和葡萄牙中世纪艺术品的收藏家,曾出借几幅古地图于古文物国家博物馆展览。玛拉想,通过这趟艺术之旅,他们也许能对收藏家身份的子爵多一点了解,而非政治家的子爵。于是她邀班一同造访博物馆。
他们来到展览馆入口,把票拿给警卫后,玛拉欣喜地发现这间美术馆只有他们两名观众。她入神地欣赏里斯本的图画史。展览品囊括十五至十八世纪间的地图,然而它们却更像是都市景观与小镇景象的风情画。杰洛尼莫修道院以前位于太加斯河畔,似乎很遥远,时光荏苒又有多少事情还保持原状。
“我要去档案室。”班说。
“档案室?为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们这里有一些狄亚哥·德·阿鲁达和朱奥·德·卡司迪何的建筑蓝图原本。”
玛拉这时才恍然大悟,他之所以乐意跟她一起来博物馆参观,是因为他早就计划好要来看这里的档案室了。“那两位修建查罗拉的建筑师吗?”
他点点头。
“你以为你可以找到那个消失的一楼吗?”她调侃他。
他脸红了:“这谁也说不定。”
“我以为我们已经把这个谜团暂时放下了。”
“是这样。不过既然我们人都已经在这里了,蓝图也在这里,看一下也无妨,不是吗?”
玛拉不由得笑了出来,他的口气越来越像她了:“好吧,一小时后我去那儿找你。”
玛拉研究完了子爵的雕刻,从展览馆走出来,想寻找一位可以帮她解释更多展览品内容的解说员。她四处闲逛时,好几次看见通往“圣文森画像”的指示牌。这是博物馆内最著名的展览品,因此她决定去参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