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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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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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的那些CEO们——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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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坡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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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
思 考
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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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布雷看到陈立夫这样写,便也大着胆子说:“我可以向委座转呈你的要求。”

可是法庭仍旧判处周佛海死刑,因为陈立夫的证明是不能公开以示国人的。这事一直拖到1947年除夕,周抗告被驳回,24小时内即要处决。杨淑慧又赶到陈布雷那里,怒气冲冲地说:“如果佛海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杨淑慧也不是没有办法应付的。”

陈布雷:“你有什么办法?”

杨淑慧说:“蒋先生曾经有一封亲笔信写给佛海……”

“写些什么?”

“顷闻君有意回头,不胜欣慰,望君暂留敌营,戴罪立功。至于君今后政治前途,余绝对予以保证,望勿过虑为要。”杨淑慧几乎一字不漏地背诵。

“这信呢?”

“我送到香港,存在银行保险柜里。如果佛海真的要被枪毙,我只好撕破脸皮,把这封信影印公诸报端。”杨淑慧很泼辣,“蒋先生说了这么多好话,最后还是把佛海枪毙了。作为一个政治家,是太不讲政治信用了吧!”

陈布雷想,这事确实不好办,狗急了要跳墙,这杨淑慧急了,什么事都会干,对蒋影响不好。他就说:“我已不在其位,你可以去找陈芷町先生,他现在是政务局长,可以直达总统。以我想法,只要有人提醒蒋先生这件事,蒋先生一定会从宽发落的。”

后来,蒋介石果然以国府主席名义,下令把周佛海的死刑减为无期徒刑。

“我只不过是一个记录生罢了。”

陈布雷毕生用笔写文章。早先是惯用狼毫笔,他虽然不是书法名家,但铁划银钩,力透纸背,俨然如老树横秋。抗战胜利还都南京,1946年,他住进了南京湖南路私邸,也不过是一幢二楼普通砖房。关于这所房子还有一段轶事:他战前是住在颐和路的,1946年1月,陶希圣的大女儿在上海结婚,陈布雷托陶路过南京时,转托市长马星樵,想仍旧住颐和路旧宅。他说:“那所房子,我战前住久了,现在还都,我仍想住那里。”陶会见马星樵,马说:“很遗憾,颐和路4号已经被人拿去了,房子倒不怎样好,主要是环境静,我一定另找一所适当房子,租给布雷先生住。”还说:“布雷先生的事不好办哪,若由政府补贴一笔钱,押租一所房子,他不愿意。但今天南京租房子不容易啊,押租很大,布雷先生一时恐怕筹不出这些钱。”

陈布雷想用钢笔书写日记和便件,本来可以叫侍从室作为办公用具去购买一支的,可是他这个人公私分明,不想揩公家的油,他给在上海的外甥翁泽永写了一封信,要他为自己精心选购一支书写流利的大号派克金笔。翁泽永因患肺病,在上海家里休养,这时已不担任郭沫若的秘书了,但周恩来当年在重庆嘱他传话的事,依旧牢记心中。他给舅舅往南京寄笔时,又顺便复述了周恩来那段语重心长的话:

“舅舅:金笔我已购好,就算是我赠送给你的吧!但愿赠给你的这支派克金笔,不要仅仅为一个人服务,而要为全国四万万同胞服务……”“不要仅为一个人服务,而要为全国四万万同胞服务”这是周恩来曾对陈布雷讲的话。

台灯发出柔和的灯光,照着一支黑色的派克金笔。陈布雷长吁一声“唉”,又燃起了一支香烟,准备给外甥复信。他握起派克金笔,把他内心的哀怨诉诸笔尖,喷薄而出:

“……笔是我托你买的,怎么好让你赠送呢!信中的话,确令我感慨万千。我自脱离报界以来,即不能舒畅自如地用我的笔表达我所欲之言。我只不过是一个记录生罢了,最多也不过书记生罢了。笔啊,笔啊,我要怎样才能不负送我笔的人的好意?”

写完之后,陈布雷掷笔案头,又是一声长叹。他捂住脸,靠在转椅上。

不错,自从跟了“领袖”近20年来,他就把自己和一支笔缚在“领袖”的幕帷之中。举国上下,一会儿把他比作“领袖的文胆”,一会儿又把他誉为“总裁的智囊”。蒋介石的重要言论、文章,确实原原本本都在陈布雷的笔下泻了出来。可是陈布雷心中却有一腔苦水,满腹难言之隐。“为别人写文章,真是世界上最大的苦事。”陈布雷好几次对他的挚友、妹夫,也就是翁泽永的父亲、侍从室秘书翁祖望说过:“余今日之言论、思想,不能自由主张,躯壳灵魂已渐为他人之一体。人生皆有本能,孰能甘于此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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