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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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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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组诗)
《垂钓于时间之河》
赠 书 与 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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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细节
悠闲
太行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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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济上,陈布雷确实也十分廉洁,他经手的公款,手续极为严格。支票和印鉴由他自己亲自管理。秘书蒋君章把每笔应该支出的钱及根据,合成一个卷宗呈核给他,他才自己开出支票,由蒋君章转交受款机构,取回收据,再行呈送于他,这样才算完成手续。他有一本支票开出的记事簿,蒋君章有一本收支详细的账目和卷宗。他真的可以说是做到了“涓滴为公”,可是他毕竟无力回天!

金圆券发行的第15天,物价直线上升,蒋君章把各地物价上涨指数向陈布雷报告:“汉口物价上涨21%,重庆上涨40%,广州上涨83%……”

陈布雷呆若木鸡,只是摇头。

金圆券发行两个月,也就是陈布雷自杀前一个多月,物价的批发指数上涨到17.5倍。这一情况已经不用下属汇报,王允默也对他说了:“上海正泰新棉布店,最多一天换了16次牌价。职员、工人一个月工资只能买一块肥皂。蒋经国先生在上海打老虎,现在也偃旗息鼓了。”

陈布雷的私人金器及银元兑换的金圆券变成了一堆废纸。中央宣传小组的公款100亿元法币只换成几千元金圆券……

陈布雷长叹一声:“我们为了守法,牺牲了国家利益,牺牲了个人利益,却便宜了金融家!”

物价飞涨,货币贬值直接影响到陈布雷周围工作人员的生活,连伙食费都付不出了。陈布雷只得先拿自己的钱给大家垫伙食费,至月终结算时,名曰归还,而实际上再移作下个月的垫款。不足时,再由他垫付。蒋君章深为感动,他找总统府的政务局长陈方汇报。

“我深知布雷先生同我们一样是一个以薪水为唯一收入的薪水阶级,所不同者,逢节有些特别奖金。即使是特别奖金,有时还分润给我们,我们不接受是不行的。这样,我们六七人的伙食,成为先生的负担。芷町先生,你是否能同第一局长(总务局)谈谈……”

陈方答应去交涉,于是蒋君章回去,表示不再向陈布雷预领下个月的伙食费。陈布雷立刻觉察到蒋君章是有意回避,他带着责备的口气说:“你是不是另走门路了?”

蒋君章只好把向陈方汇报及陈方答应去总务局交涉经过说了,陈布雷摇头叹息不已。

陈布雷这时已经感到他在一年前给《 文汇报 》总编辑徐铸成说的话“国民党尽管腐败,但20年总还能维持的”,是讲得过头了,看来国民政府已经到崩溃的边缘了。特别是9月12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打响了辽沈战役,11月2日,东北全境宣告解放;9月24日,人民解放军打下了济南,生俘了王耀武之后,陈布雷知道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他的精神委顿,完全垮了。有一次,他到上海去看望妻子,在火车上蜷缩在车厢一角,左舜生遇到他问:“布雷先生,近来身体如何?”

“我这个身体,好比一部机器,实已用到了不能再用了。从前偶尔修理修理,也还照常可以开动,现在确已到了修理也无法修理的时候了。”陈布雷言下不胜慨然。他是指自己,还是指整个国民党这架机器呢?!

陈布雷万念俱灰,遂给蒋留下一封遗书

自从侍从室撤销后,蒋介石委任陈布雷为中央政治委员会秘书长,总统府的国策顾问、国府委员,这些都是虚职,实际工作并不多。有一天,蒋介石把陈布雷找来,说道:

“布雷先生,你近来身体怎样?”这是蒋介石见面时的客气话,惯常如此。“我很想借重你负责一项重要工作。”

陈布雷讷讷地说:“布雷一介书生,从政本非夙愿,且以生性不近,时作摆脱之想,故先前历任政府职务,仅自赁旅舍以居,从不携眷,盖每以为不数日即可辞归也。但如体力精神已不堪工作,徒耗国力,愧对民众。生不如死……”

“布雷先生,这要不得。”蒋介石知道陈布雷对抗战胜利后一批人搞“五子登科”、大发“接收财”的腐败情形深恶痛绝,而且陈布雷自己也曾弄得一度无房可住。蒋介石慰勉几句:“你对党国的忠心,我是晓得的,有些人实在太不像话。”蒋介石马上把话转入正题:“抗战胜利,国府还都,共方叛乱日亟,鼓动学潮,制造事件,反对制宪,中央对共方反宣传方面的问题觉得日益严重。我准备召集重要人士会议,就称为‘官邸会报’吧。会报前的准备很重要,只有你来主持这个会报准备工作最适当。各种决策需要宣传,对共方及其尾巴派系民主同盟的反宣传需要反击或揭穿。我意要成立一个‘宣传小组’,实际上是‘官邸会报’的秘书室,同时也是传达宣传指示、拟订宣传政策的指导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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