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发现巴拉克对她很感兴趣。但她对这个年轻人只有同情,因为尽管此前作为对南岸社区的组织者,他结交了不少朋友,但他似乎还是有点儿尴尬和孤独。所以米歇尔带他去参加了不少企业派对——“她巧妙地装作没看见我衣橱里那几件可怜巴巴的衣服。”他回忆说。她还试图介绍几个她的朋友给他。但这些努力没什么效果,原因只有一个:巴拉克希望得到的,不是米歇尔的帮助,而是米歇尔的心。
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米歇尔一直拒绝巴拉克的“进攻”。他对她狂轰滥炸——递纸条,送花,打电话,还有几乎每天一次约她出去约会。“他尝试用魅力征服她,跟她打情骂俏,而她却表现得非常职业。”盛德律师事务所的另一位合伙人凯利·乔·麦克阿瑟说,“我们只想笑。毫无疑问,他是个迷人、有趣、有吸引力的家伙;然而,他越是努力尝试,她就表现得越发不感兴趣,他不得不再加倍努力。”
转折点终于来到了——她同意与他一起去位于奥尔特盖尔德花园的教堂,进行一次周日上午的访问。他曾经在那里做过一些社区组织工作。这次会议是在教堂的地下室进行,并且,像许多巴拉克出席的会议一样,参会的人主要是那些黑人单身母亲们。
“当他脱下外套,挽起袖子,”米歇尔后来回忆说,“我发现了一个从未认识的他。”他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演“世界如何,世界本该如何”,她心想:“这个家伙是真的与众不同,除了英俊,风趣,可爱和所有……看到他从一个西装革履的律师事务所专员摇身一变,跑到这个教会的地下室,与这些和我一样的人们在一起。这些人和我一样长大,却经历着我从未遇到过的挑战和挣扎。他能够脱下西装和领带,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与同一肤色的人轻松自在地广泛接触,并用他的方式去触动人们的心田……”
米歇尔怀疑自己是不是低估了巴拉克的能力。当然,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很特别的,甚至是超群的。不过,看着他在教堂的地下室里与那些她早已熟识的人交流沟通,这让米歇尔觉得他正在直接和她的内心对话。“巴拉克在两个世界里都能游刃有余——他自己的世界和我的世界。这让我深有感触,深深地打动了我。”她甚至开始觉得,“哦,你知道的,我要是结婚,也要嫁一个这样深切关注着我的事情的人。”
这是巴拉克能让米歇尔留下深刻印象的唯一途径。“他没有钱,”她说,“他永远不会尝试用物质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当然也不会用他的衣橱,那被她形容为“一团乱麻”。“巴拉克只有7套蓝色西装,5件衬衫,半打领带。我告诉过他,一定要扔掉那件白色夹克。”
至于他的座驾,巴拉克仍在驾驶着他那辆生锈的黄色达特桑210 掀背车,乘客门上的那个洞还在。“开车时,你可以看到地面,”米歇尔回忆说,“他非常喜欢那辆车。车发动时简直地动山摇。”
从她的眼神里,巴拉克可以看出,米歇尔正逐步改变对他的看法。他壮起胆子,再一次请求和她出去约会,而让他失望的是,答案还是“不”。
“为什么不呢?”他问道。
“我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啊,巴拉克,”她说,但是她的语气却比往常多了些犹豫的意味,“我们是同事。我觉得我们俩约会不合适。这看起来不对头。”
“谁又会在乎呢?”他反问道,比以往更加气恼。“我不认为同事约会会违反公司的守则。”他问她是不是他得从公司辞职,然后她才会觉得他们的约会就“合法”了。
“好吧,好吧,好吧,”她大声叹息说,“我服了你了,你赢啦。我同意花一天时间和你在一起。”她补充说:“但我们先不称之为约会。”
“好极了,”巴拉克喜气洋洋地回答说,“你不会后悔的。”
这是7月下旬,一个阳光明媚的温暖的星期六,巴拉克带着米歇尔享受他们的“非约会”。他们的第一站是芝加哥艺术学院。在那里,他对印象派、绘画大师和现代艺术的“深刻理解”深深打动了她。他们在学院的露天咖啡馆停下来共进午餐,那儿有一个爵士乐队正在演奏(“那真的很甜蜜。”她回忆道)。午餐后,他们沿着密歇根大道徜徉散步。“我们谈天说地,聊了很久。”
从那里,他们又去水塔广场看了场电影:那是斯派克·李执导的《做正确的事》,电影讲述了布鲁克林附近的贝德福德-斯塔维桑社区一触即发的种族紧张局势,故事情节扣人心弦。米歇尔并没有忽视巴拉克之所以选择看这部电影的意义。“所以,你看,他又在做他的文化的东西了,”她说,“他总是不放过每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