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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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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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秘密调查师

斐济之约

大韩航空758次航班,正穿越赤道的夜空。目的地是远在南半球的岛国——斐济。

758航班有这样一位乘客:徐涛,华夏房地产公司的财务处长。他四十岁上下,国字脸,戴金丝边的近视眼镜,儒雅而忠厚。

徐涛周围的乘客都睡了,只有他头顶的阅读灯还亮着。他正专心凝视着邻座的女儿丫丫。他爱女儿,可他也爱菊,那个将他拖入迷途的女人。

菊是妖精变的。他已没有回头的余地,从他第一次把公司的现金汇入百慕大注册的公司开始。那是他和菊共同拥有的公司。

他是个老实人,但那是在遇到菊之前。菊是他的领导,华夏房地产公司的副总,漂亮、干练。她不许他叫她赵总。她说,叫我菊,我的小名。只有你知道。

菊说要和他终老一生。但在此之前,菊需要他的帮助。那些老总们都是狡猾而贪婪的狐狸,他们把国家财产和职工的血汗塞进自己的腰包。菊曾是他们的帮凶,现在她要抽身而退,带着属于她的那部分。

菊和他的合作天衣无缝。几千万元的承包工程款,已经汇入百慕大的账户。只不过那些承包工程的公司,在地球上并不存在。下次审计,是三个月之后,那时他们早就消失了。他对不起他的妻子和女儿。

徐涛关了头顶的阅读灯,顿时落入一片黑暗中。

其实,并非所有的乘客都睡了。

在徐涛斜后方,有位年轻的女乘客,正在黑暗中默默注视着徐涛的一举一动。这是她的第一次秘密任务,她就只剩下48小时了。

758次航班于清晨抵达斐济。

徐涛领着丫丫站在传送带边,人流迅速在他和女儿周围蔓延。这时,一位身材苗条的中国女孩,正顽强地穿过人群,向传送带挤过来。

徐涛把女儿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那女孩顺势站稳脚跟,回头向他微微一笑。她摸摸丫丫的头,弯下身说:“谢谢你给阿姨让地方!小妹妹,要小心哦,阿姨的箱子很大的!”

那是个巨大的老式黑色皮箱,徐涛帮她把箱子从传送带上拎下来。她说了一声谢谢,脸上洋溢着真诚而灿烂的笑容。

一小时后,他们在同一家酒店的沙滩上再次相见。她说她是某外企的秘书。老板要来斐济会见客户,她提前一天来做些安排。女孩很漂亮,但由于眼镜和发型而打了折扣。她涉世未深,偶尔碰到他的目光,还会脸红。

徐涛的手机就在这时响了。电话是菊打来的。徐涛告诉菊他把女儿带来了,电话立刻被挂断了。五分钟之后,菊又打过来。她订好了另外一家酒店。在岛的另一侧。过不过来随他的便,但她不想见到他的女儿。

他们在沙滩上一直待到深夜。女孩给丫丫讲仙女的故事,直到丫丫睡着。徐涛把丫丫抱回房间,再回到沙滩上。

女孩身边多了两瓶啤酒。徐涛索性又去买了一打。

他们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直到徐涛把啤酒都喝光。他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并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他只告诉她,他的老板明天要见他,可他不能丢下丫丫不管。

女孩流露出为难的表情。她说她明天也要工作,不然也许可以帮忙。可第二天一早,徐涛却被门铃声吵醒。女孩微笑着站在门外:“公司的会议推迟了一天。是老天要帮你的忙,不是我。”

上午,徐涛在岛的另一侧见到菊。出乎他的意料,菊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菊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你该把女儿带来。”

一小时后,徐涛带着菊乘坐出租车回到酒店。菊留在车里。徐涛在沙滩上见到丫丫和“阿姨”。他们一起回女孩的房间,取走他的手提电脑。那里有丫丫爱看的动画片,不过今天没用上,因为她们一直在沙滩上搭城堡。

在出租车上,丫丫再次提起阿姨。菊问这“阿姨”是谁。徐涛心里突然有些不安,努力回忆曾经跟女孩说过些什么。他确信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内心也随即平静下来。

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他都没问过她的名字,她也没问过他的。

神秘使命

徐涛却不知道,此时此刻,那位可爱的女孩正在斐济机场办理登机手续。她的黑框眼镜不见了,换作Chanel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牛仔裤和运动鞋也不见了,换作套装和高跟鞋,都是今夏欧洲最新的款式。她略施脂粉,使原本白细的皮肤更加光嫩。她出示的是美国护照,她从骨子里透着洋气。她走出酒店时,没人认出她就是昨天早晨入住的那个土里土气的中国女孩。她并没办理退房手续。即便有人打电话到酒店,接线员也只会说:那位小姐不在房间里。谁也不知道,那位小姐已经提前离开斐济。尽管按照原来的计划,她还有一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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