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树利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前几天，我的右眼如小兔子般一直上下跳个不停，搞得我吃不好睡不安不说，还丢三落四的忘东忘西，憋闷在心里的烦躁使我像霜打的茄子，莫非真有什么灾难要降临在我头上吗？

会有什么灾难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处处小心谨慎，工作上认真负责团结同事，生活上勤俭节约一规二矩。再使劲儿想，就是周围的亲戚朋友，也是顺风顺雨的，究竟会出什么事儿呢？

难道是远在外地的老家？想到这儿，我禁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家里不但有勤劳贤惠的妻子和聪明懂事的儿子，关键是还有年迈的母亲呐！于是，我急忙放下手头的活儿，来不及考虑漫游加长途的电话费，掏出手机就拨通了妻子的电话，当我得知家里一切平安无事时，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也跟着慢慢舒展了。按说，我该放心了，可一闲下来，当右眼再次跳动时，我还是会想有什么事儿要发生。该不会是好报喜不报忧的妻子怕我在工作上分心瞒着我什么吧？我在心里自言自语地胡乱猜测着。反正自己好久没回家看看了，于是，我迫不及待地坐上了回老家的长途客车。

一到家，我这屋瞅瞅那屋看看，母亲安然地正在她的房间里看电视，见我来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咳嗽声淹没了。无奈，她努力地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算是与我打了个招呼。妻子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餐，根本顾不上和我说话。刚上小学的儿子兴高采烈地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地玩橡皮筋。家里风平浪静一派祥和，可喜的是吃饭的时候还偶尔有欢声笑语传入耳膜。

晚饭后，儿子嚷嚷着逼我躺在床上给他讲故事，在我觉得他打不起精神即将要瞌睡的时候，我对他说：“儿子，睡觉吧，你明天一早还要去上学呢，再说爸爸坐了一天的长途车也困了。”我的话音一落，他就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看我，生怕谁听见似的小声说：“爸爸，我给你说个事儿，你得替我保密啊。”他见我冲他点了点头，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并向上倾了倾身子，用小嘴拱着我的耳朵一本正经地道：“奶奶生病几天了，好像是感冒，天天有人给她打针，奶奶不让我对你说，妈妈也不让我对你说，她们怕你知道了影响你的工作，你怎么那么忙啊，我不要小汽车了，也不要你挣钱了，你抽空多回来几趟陪陪奶奶吧，她生病的样子好可怜啊！”儿子说完翻身扭头睡了。灯光下，我黯然神色地凝视了儿子好久，旋即，我迅速冲出房间踩着母亲的阵阵咳嗽声敲响了她的屋门。

怪不得我的右眼不停地跳呢，原来是儿子有话要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