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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钱的“愧疚” 彭天增 张定邦,乍一听很像一个人的名字,实际是个村名,这个村子就在郑州市西北方向约四十公里的邙山沟内。 上个世纪70年代初,我们上山下乡也是在邙山头上,与张定邦村一沟之隔,该村有一个小卖部,小卖部的主人叫国军,那时我们都只有十五六岁,晚上收工后同学们总爱三五结伴,借着月光去张定邦村的小卖部买东西。 记得有一天夜晚,我和几个同学去张定邦买烟,我只拿了一毛钱,当时“黄金叶”是两毛五一盒,一盒20根,一毛钱只能买8根。那时也没瘾只是觉得吸着好玩,到了小卖部,我将一毛钱递给国军说:“要8根黄金叶烟一盒火柴。”其实我迷了,因为一毛钱只能买8根黄金叶烟,火柴是两分钱一盒,我当时只觉得“8”后还余“2”,但国军也迷了,而且就按我说的拿给我了,既然他迷了,没人提醒他,他一时半会肯定迷不过来,所以同学们说咱再去买烟也别说透,也别买整盒的,就这样一毛一毛的买,还可以多要一盒火柴。你别说,还真的是屡试不爽。 今年7月初的一天,我和当年经常去小卖部买烟的几位同学相约,前去阔别了四十年的张定邦,想亲眼看一看那里的变化,毕竟也是当年曾经战天斗地过的地方。一进村我们就向一位村民打听国军在不在,那位村民上下打量我们一番问道:“你们有啥事,从哪来的?”我们几个笑着说:“俺是当年下乡的学生。”那位村民听后顿时显得十分的惊诧和激动: “哎呀,稀客、稀客。我去给你们叫。”说完转身一溜小跑,一会工夫就和一个约60多岁皮肤黝黑的男子走了过来。我直接上前问道:“你是国军吧?”那男子憨笑着回答说是。啊——四十年了,当年那个白净、长脸、文质彬彬、话语不多的小伙,今天一副饱经风雨的老庄稼汉模样。我们很自然就聊起来当年的往事,谁知国军比我记得还详细,甚至不少同学的名字他竟还能叫得出来,情感这东西就这么奇怪,四十年不见,一见如故。攀谈了好一阵子,我话题一转说:“国军,这么多年了,有件事心里一直不舒服,今天来就是给你赔不是来的。”国军听后一怔问:“啥了不起的事呀。”我就将当年买烟那件事向他娓娓道来,国军听后立即大笑起来,笑得前栽后仰,足足笑了两分钟,我想插句话都插不进去,他想说啥也笑得说不成,最后我仍说:“国军,别看两分钱,那些差额算下来也不少,我们得还给你。”边说边煞有介事地作出掏兜拿钱的样子,这一来不当紧,国军又开始笑了,这一次笑得更厉害,连眼泪和鼻涕都笑出来了。他或许形容不出来,但他能感觉到,我们是在以这种诙谐幽默的方式和他开玩笑,而我们何尝不知道呢,在这样的攀谈和调侃中,彼此实际都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和享受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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