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的壶

（二）

张健莹

说它是个罐，不对。说它像个瓶，也不对。它生在汉代，属于日用器中的盛贮类，储存酒水，汉人称它为壶。

一眼看去，都说这个壶的器形正，就是说它很周正，很端正或者说它长的很端庄——小口、长颈、圆腹、圈足。它的个头也不小，有将近半米高。

两千年前汉人是怎样把这个壶造出来的？首先它是轮制成型，现在制瓷器的拉坯时还用，电视里凡拉坯总有一块坯泥不停转动的那种。据说新石器时代就有这种操作了，祖先们真智慧。当然，坯泥要均匀细腻，干湿也要讲究，这样轮制起来才能规整。

在陶坯将干未干时，或用骨或用竹或用石对陶坯表面同一方向打磨，黏土颗粒一个方向排列容易有光泽，有光泽自然美观了许多。

这壶的腹部三条宽宽的凸出，俗称皮带纹，是在拉坯成型中造就的，难得它们的宽窄厚薄都几乎一样。这三条纹路打破了壶身的单一，不仅是装饰，可能还加固器物便于抱持吧。

第二道纹路上有两个铺首，那是仿青铜器的饕餮纹，是最后又贴在皮带纹路上的。成型的壶坯再经过窑炉的烧造，周正端庄的壶就造成了。

想来那个造壶的汉人是个会审美有耐心的人，就是在壶盖上，在很少有人注意的地方，他还精心地画了好几个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过了两千年，后人把他做的这个原来置放在墓室中的明器当做古董当做艺术品欣赏，真该向这位聪慧的先人打躬作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