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代，它是号鸟鸟

张健莹

你一眼能看出这是一只汉陶猫头鹰吗？整体看上去，它的头有些大，嘴很凸起有些弯，眼睛是圆睁的，像是时时刻刻都在注视，都在监控着什么。它这么一站，站出了威仪，像是一切尽收眼底无可逃遁，本来猫头鹰的头就可以270度自由转动。在汉代，称它是鸮鸟，或是枭，属瑞禽瑞兽一类。瑞禽瑞兽都有故事有传说甚至神话，鸮鸟为什么是吉祥鸟，故事至今还没有听到，知道它能捉田地里的老鼠，算是益鸟。后来因为它的叫声特别瘆人，不遭人待见，反倒成了很晦气很不吉利的鸟了。

大文学家鲁迅青睐汉代的画像砖和汉俑，他的藏品中就有一个猫头鹰，他还把猫头鹰形象变形作书的装帧。他对猫头鹰的钟爱，成了研究者格外关注的议题，有说鲁迅的头发蓬然，总是恣着，像是猫头鹰；有人说鲁迅越是黑暗的地方，越是瞪大自己的眼睛，才是他钟爱猫头鹰的理由。确实，他在黑暗的时代写出了匕首投枪的文章，他是黑暗中国的斗士。

有个叫黄永玉的大画家，从他走上艺术道路的那天起就与猫头鹰结缘，他最早发表的木刻作品就是猫头鹰。他根据猫头鹰晚间捕食白天休息、休息时仍警惕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习性作画，画出了鲜为人知的猫头鹰，很是俏皮。不想“文革”引来杀身大祸，说那张画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画，画家因此获罪身陷囹圄。真是猫头鹰惹的祸。

不管鲁迅眼中的猫头鹰还是黄永玉笔下的猫头鹰，不管汉代鸮鸟入画还是做成陶俑，都不是用来表现动物本身形象的，譬如汉代传达出更多的是宗教意识，是祥瑞的期许。就是今天不做专门的研究谁又用动物学的分类来解读猫头鹰呢？若按词典上猫头鹰属于鸱鸮一科，正规名字叫鸱鸺，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