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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鹊的离去使跋陀感到不安。他急向草亭前的老柏树上张望寻找,才发现不见了鹦鹉的踪影。刚刚醒来的稠和慧光,又在柏树下的草丛中发现了血迹和带血的鹦鹉羽毛,师徒三人都十分震惊。跋陀手搭遮嘴罩向四处呼喊:“葵花,葵花,快快回来!”他嗓门嘶哑,声如牛吼。稠和慧光也跟着他声声呼叫,满山谷都震荡着焦灼的回声。 他们正在呼唤,道房却气喘吁吁地从山口奔来。慧光急急迎上去,问道:“大师兄,见着皇上了么?”道房说:“昨天一上路就出了岔子,到现在我还没走出山谷呢!”慧光急问:“出了什么事?”道房说:“昨晚刚刚上路,忽有茫茫青雾扑面而来,不知怎的,我忽觉得头重脚轻,就一头栽倒在路旁,昏沉睡去。一觉醒来,天已蒙蒙发亮,远远看见昨日来过的那个书童,领着数十名官兵进了山口。”道房说着,便向跋陀怦然下跪,“师父,怪我误了大事,请师父罚我!” 跋陀说:“这不能怪你!是太乙观主施放睡魔作怪。你快快起来,我正要问你,你看见葵花了吗?”道房说:“我昨晚走时,葵花是栖在这棵老柏树上的呀!” 这时,爬到树上向远处瞭望的慧光惊叫说:“师父,兵士向咱们包围过来了!” 跋陀急问:“道房,你累了吗?”道房说:“师父,我还不敢累呢!”跋陀说:“那就赶快替我拿个主意!”道房说:“对不仁不义之兵,不惜流血相斗。”跋陀又问:“慧光,你说?”慧光说:“师父,我想起,我的脚是踢过铁砣砣的呀,我的脚痒了!”跋陀又问:“稠呢?”稠说:“首先制服其首领,兵士不攻自破。” 跋陀挠头不语。 弟子们眼看着兵士分左右两路合围而来,都焦虑不已。 跋陀急急问:“你们还会笑一笑吗?”大家说:“笑不出来了!”跋陀说:“弟子们听着,你们都要像我这样把嘴角挑起来,藏齿含笑,随我整衣出迎!”弟子们恭敬从命,都模仿跋陀的样子,即刻把微笑复制到各自的嘴角上。道房暗将禅杖给稠。大家便跟随着跋陀,迎着旌旗走去。 山谷中,荥阳郡太守王恒正率领兵士向草亭进逼。 王太守正要下令围歼草亭,却望见跋陀与弟子面带整齐划一的微笑,从容走来。跋陀向太守拱手而拜说:“老僧跋陀,携弟子恭迎太守大人!” “你昨日抢占我谷中宝地,今日却假扮笑脸相迎?又要耍什么花招?” “老僧见太守率兵前来,恐血染佛门净土,特来谷口受戮。” 王太守与姬玉惊诧相望,一时语塞。 “你既已让出宝地,我何必动刀兵!” 王太守遂令兵士:“让开道路,为大禅师送行。” “要往哪里送我?” “送你回你的天竺国。” “不可,老僧与华夏缘分未尽,不可回天竺。” “来人,将胡僧押解出境!” 众兵士上前,要强押跋陀。跋陀师徒的笑容都从嘴角上掉了下来。 稠跃出,盘坐道路中央,手拄禅杖,挡住去路。 数兵士奋力拉稠,稠稳坐如铁,摇之不动。 姬玉急向跋陀进言:“请大禅师先将此地让出,我为你另觅宝地如何?” “不可,此地本是我佛门宝地,不可出让!” 王太守大怒道:“你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非让我动武不可了!”说着,拔剑直指跋陀,剑来时,稠高举禅杖,铿锵作响,剑锋又被禅杖紧紧吸住。王太守力拔得脱,却不知哪里来的吸力,惊骇不已。 跋陀与弟子的嘴角上重新挂上了微笑,静静立于道旁。 王太守觉得跋陀师徒笑得诡异、笑得瘆人、笑得他毛骨悚然,惧而后退,急命弓箭手箭搭弦上,张弓欲射,忽闻马蹄声疾。跋陀放眼望去,只见鹦鹉奋飞于前,小六子快马奔来,大喊:“住手,皇上马上就到,你等退兵三十步,休得张狂!” 跋陀与弟子大喜。 小鹦鹉精疲力竭,飞落跋陀怀中,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翅膀。 跋陀手抚鹦鹉,悲痛不已,问道:“葵花,你这是怎么啦?” 鹦鹉急急喘着气说:“师父,我飞回皇宫里一趟……” 小六子说:“小鹦鹉,你不能再累着了,叫我替你说吧!大禅师,多亏小鹦鹉飞回宫中报信儿啊!它飞回时,翅膀已经受伤,刚刚飞上天就筋疲力尽了。多亏嵩山山神派小斑鸠给它送来一股东南风,将它托上高空,小斑鸠也伴着鹦鹉借风滑翔,无须扇动翅膀而直达宫中。在宫中,皇上让御医为它敷了滇南白药,亲饲粟米;来嵩山路上,骑在马上的皇上怕小鹦鹉劳累过度,还让它卧在自己的肩上歇息呢!”跋陀听了,一行老泪滴落在小鹦鹉的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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