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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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

随手翻翻也消暑

张爱萍

酷暑难耐,离开城市高楼大厦远去郊外。我喜读报纸副刊,乐得有空翻看旧报纸,那是七八年前我精心挑选收藏的天津《今晚报》、上海《文汇报》副刊。

手中的《今晚报》接连出现《四访梁斌》、读《解读梁斌》等文章,梁斌这个名字我太熟悉了,他不是长篇小说《红旗谱》的作者吗?上世纪60年代初,《红旗谱》是我们那一代高中生痴迷的经典文章,尤其是看过《红旗谱》,又从广播中听了《播火记》,书中的朱老忠、张嘉庆、李霜泗成了我心中的盖世英雄,对塑造他们的作家梁斌自然有着高山仰止的崇敬。从文中得知,梁斌不仅是位了不起的作家,1990年5月还与著名国画大师黄胄先生(想必他也是梁姓后裔)在北京民族文化宫联袂举办“梁氏兄弟画展”,稍后,梁斌又在河北举办了个人画展,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夙愿,以一名画家的身份走进热爱他的读者心中,“我忘不了农民,我们吃过农民多少小米,坐过白洋淀渔民多少次渔船,睡过乡亲的多少热炕……我的小说,我的画中民族化、个性化风格的形成,都是和河北农村的风俗、农民的语言、农民的性格分不开的,所以我说,没有河北的父老乡亲,就没有我梁斌的一切。”梁斌对故乡的厚重情谊,感动了我这个也是燕赵大地的臣民。

继续翻看上海《文汇报》笔会,史铁生的文章《沉默的诉说》、王安忆的文章《精诚石开——关于史铁生》更吸引了我。第一次触摸史铁生的文字,约在15年前,作为当时的节目主持人,在晚间谈心节目中,我选读了他的短文《秋天的回忆》,文中的大意是:铁生残障后,母亲推他去北海散心。对秋天满地的毛毛虫(树上落下的小须穗),母亲说:“你小时候一脚踩一只!”靠轮椅行走的史铁生对踩、走、跑这几个字特敏感,他大声呵斥:“你烦不烦啊!”……母亲深为自己失言而懊恼。回家不久,母亲心脏病发作被邻居送往医院抢救。史铁生赶到时,母亲拉着他的手说:“你和妹妹要好好活,好好活!”没想到这竟是母亲的最后遗言!我当时选这篇稿上节目,只感到《秋天的回忆》是一篇激励人奋进的文章,没想到坐到话筒前播读时,感情太投入了,凄楚的心情占居心田,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怎么也止不住,声音哽咽了许久才恢复常态。下节目后,心想话筒前的失态定会遭听众不满,没想到,我这一份感情被接受了,原来受众如同身受,他们也被感染了。

命运将史铁生禁锢在轮椅上,剥夺了他对生活的体验。于是,他想啊,想啊,用想来代替身受。他的小说深藏哲理性,我深深地为他的《我与地坛》、《我的遥远的青平湾》书中的人和事所感动,竟忘记了擦去额头的汗水。王安忆概括得好,“残疾取消了他回进自然的条件,史铁生没有退路,动作取消了,只能以思辩来进行。”于此可知,史铁生写作的艰难程度要比平常人超出几倍几十倍,怎能不令人敬佩啊!

我收藏的报纸让我眼花缭乱,竟不知看哪一张为好。一日突然翻看到台湾诗人余光中的两篇文章《诗与音乐》、《举杯向天笑》——论中国诗之“自作多情”。我最喜欢余先生的《乡愁》这首诗,常常带在身边,给学生们上《语言表达》课时分析它,招聘播音员,或专业加试场合也多次倾听它,真是情深脉脉、情谊绵长。余先生在这两篇文章中从东方曹操的《观沧海》到李白、苏轼、杨万里“无人相应、万有交情”的境界,拓展到西方白朗宁《海外乡思》、雪莱的《西风颂》,赞颂诗人们“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的自若,与“万物皆亲,众生如友”的自喜,实在是诗人、诗艺的可贵美德。今日喜读余光中的文章,使我对《乡愁》这首诗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尤其是笔会上钱虹凭一首《乡愁》一文,再次打开了我感情的闸门: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乡愁是一座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余光中先生在诗中表达的人间亲情,阴阳亲情,隔海不隔情的亲情沁人心脾。虽没有空调送冷,但《乡愁》这首牵动海峡两岸炎黄子孙的乡思乡情的诗作整个夏日在我脑海中漂荡,丝丝凉意袭上心头。

常听人说:“画饼充饥,画火御寒!”我说:“美文不仅可以养眼、挡饥,美文还可以消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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