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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彼德 痖弦评传

海德格尔不是说“诗人的使命是命名‘神圣’”吗?痖弦给“诗人”的命名就体现了这一精神。痖弦关于“诗人”、“诗意”、“诗”的一系列论述,是符合“……诗意地栖居在这大地上”。荷尔德林的诗句、海德格尔的思想的。只不过痖弦讲得更通俗易懂、更适合中国国情罢了。

痖弦给“诗人”的命名,固然是从诗的特性出发,也是基于对世界潮流的分析。

在文学中,痖弦更重视诗与诗教,这是他坚持数十一年一贯的态度与作风。2000年,在《答〈扬子江诗刊〉问》见(该刊2000年3~4期)中,痖弦如是说:

……不久前我遇见一位大陆来的作家,他以“五胡乱华”四个字来形容近年中国诗坛的现状,对于“随便一个什么人都在写诗”表示不以为然,他认为今天诗的殿堂有太多的“闲杂人等”,诗人的桂冠早已被恣意践踏,他担心诗这神圣的行业会愈来愈沉沦。对于这样高蹈的论调,我是无法苟同的。我一向秉持“全民诗歌”的理念,认为写诗不是诗人的专利,人人都有可能成为诗人,读诗、写诗的人愈多愈好,对于诗界,任何人都在被欢迎之列,即使对一些附庸风雅者也不要拒绝(附庸风雅久了,总有一天会弄假成真)。为了增加诗歌人口,乱一点是绝对没有关系的,乱是创造辉煌的另一种条件,乱是发展茁壮的必经过程,乱甚至可以看作一个文学盛世来临前的预兆。基于这样的观点,我认为中国诗坛前景是乐观的。

在回答“您认为写诗距生活近一点好还是远一点?”痖弦写道:

诗的生活,生活的诗,二者是一体两面、互为因果的。有人说诗人即真人(认真生活的人),生活的深度就是诗的深度,有怎样的生活就有怎样的诗。

由此可见痖弦对诗生活的重视,尽管他未从哲学的高度考察诗与存在的关系,也未涉及“神往”、“尺度”、“维”、“让渡给”等名词,但他提出了“诗是一种生活的方式”,“诗人的诗的生活,应是他的精神生活、人格生活的呈现,不是只在写诗的时候才作诗人,而是每一分钟都体现出诗的本质和生活风貌”,并主张“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写一写诗”,“过一种广义的‘诗的生活’”。……可以说深得海德格尔思想的三昧,只是少了一些玄秘性,多了几分亲和感,不是遥不可及,而是切实可行,痖弦以身实验,率先垂范,为我们做出了榜样。

痖弦认为:书房在人生命中占有极重要的地位,一个坐拥书城的人是最坚强的人;一个人有了书房,纵然做生意失败,仍能在其文化精神世界里呼风唤雨,永远不会失败,更不会去寻短见;书房等于是你的精神堡垒,在里面你可以武装自己,再次出发;书房的生活就是知识、文化的生活,是最后的阵地,也是供自己调养生息的最好所在;因此在书房中工作的人,其人生最丰富。所以,每一个人都该建立自己的书房,不单是作家,士、农、工、商都该建立自己的书房,哪怕是你拥有的空闲仅有书桌中抽屉的那小角落,那也能提供你精神支柱的来源。

痖弦称书房为“审美区”,同时也是“伦理区”,中国人讲究慎终追远,重视祭祀神明及历代宗亲,这些无比尊贵的神像神位,与现代公寓式建筑并不搭配,他建议将其移入书房,沉思时,面对精致烛台、袅袅檀香,自然会使人发思古之幽情,追忆前尘往事,延续一脉承传。家里孩子做错了事,可在祖先神位前罚跪认错,做了好事得了奖,也可奉于案前昭告列祖列宗,使书房成为家中的精神殿堂。痖弦还以自己戒烟为例,多年来多次下决心戒烟均未戒成,后来将烟供在亡母遗像之侧,一周就戒掉了,真个具有“神效”!

痖弦早年深受《邓肯自传》及三十年代诗人卞之琳、何其芳、废名诗集的影响,他将他们奉为精神的偶像,放置在书房中最显著的位置,凡是研究、评论这些人的书,他也整理得井井有条,十分完备。他特别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对任何作者的签名赠书都一视同仁,即使日常作息空间日益狭小,也绝不丢弃。至于经典名著、实用书册、业务所需,更是常备常用。如亚里斯多德的《诗学》、莎士比亚戏剧全集、朱光潜的美学论著、《全唐诗》、《中国通史》、《西洋通史》、各类辞典、百科全书、地理志等等,都高悬书架,随时听“令”。对于累积的杂志,痖弦也别出心裁,将其中重要的、珍贵的篇章取出,重新装订,标明类别,以节省空间。只有大部头的系列业书无处可放,他便自做编自、索引,一旦用时再到图书馆去查检。

痖弦曾多次深有感触地对来访者说:“书房是我活下来的维生素。当我困极、乏极或生病时,感觉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突然想到心爱的书房,舍不得丢下,求生的意志就坚强起来了。”可见书房对他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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