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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梯划船前进。小艇一度失去平衡,晃动得很厉害。幸好是顺潮,瓦尔梯才能勉强向海岸靠近。天还没亮,橡皮艇摇摇晃晃地到了海滩。船里进了水,大皮箱湿了。瓦尔梯知道离最近的火车站还有一段路,不想把鞋也弄湿,就把船尽量划得靠近海滩,跳上岸去,用桨把船拉过来,卸下两只箱子,拧开放气螺帽。他又冷又怕,手指发抖,不想在这充满危险的荒凉海滩上过多停留,所以刚刚似乎听到气门吱吱的放气声便把小船推入水中,提起两只箱子飞快地向陆地走去。 这时我打断他的话: “谢谢你,讲得很清楚。后来的经过我已经知道。瓦尔梯先生,请告诉我,你乘车到伦敦来的任务是什么?” “我记得已经谈过这点。到伦敦之后到维多利亚火车站找一个人。” “怎样认出那个人呢?” “他穿一件灰色带红条纹的西服。” “穿灰色西服的人太多了。” “这个人额上有块伤疤。” “噢。怎样对暗号呢?” “我说‘我从格拉斯哥来’。” “很好,谢谢你,瓦尔梯先生。我们的谈话暂时到此为止。你一定也累了,想休息一下了,咱们以后再谈。” “我一定尽力帮助你弄清问题。你看,我从不愿为敌人效力,是被迫给他们办事的。我根本就没有想把箱子交给维多利亚车站的那个人,打算把它扔掉了事。” “我知道了。这件事很有意思,回头我们再谈。” 让人把瓦尔梯带走之后,我和同事们研究了“格拉斯哥人”的问题。根据上次审讯中瓦尔梯提供的情况,警察已严密控制维多利亚车站,但没有任何令人满意的结果。尽管如此,控制仍不放松。 我坐下来点上一支烟。当真相开始出现的时候,审讯者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仓促行事会把线团搞乱,找不到关键的一环。弄清真相如同剥葱头一样,看上去已经剥下了最后一层,其实里面还有一层。瓦尔梯交代的经历尚有不少模糊之处,我心里还感到某种不满足。真相大概在他的证件之中,应当仔细研究,设法找到解决问题的钥匙。 我终于找到了。 第二天上午,我叫人把瓦尔梯带来。他坐下以后卫兵退了出去。我说: “我们开门见山地谈吧。你说在安特卫普遭到逮捕之后被迫为敌人工作;承认自己了解箱子里装的什么;打算到伦敦以后扔掉箱子隐蔽起来,不想把它交给额上有伤疤的人。这就是你交代的大致内容,对吗?” 瓦尔梯点头同意。 “那么,瓦尔梯先生,你为什么没有把箱子扔到海里呢?或者,为什么没有把它交给警察呢?事实恰恰相反,你把它带到了爱丁堡,放在行李寄存处,后来又回去取它。这说明你的目的是把它带往伦敦。这一切都使我相信,你想把箱子交给接线人,如果确实存在这样一个接线人的话。或者这套收发报机就是供你本人使用的,因为你说过,知道怎样使用它。” 瓦尔梯犹豫了一下说: “我怕盖世太保报复,有人监视着我。我发誓,确实打算到伦敦之后扔掉箱子。” “可是,如果把箱子交到最近的警察所,你就会逃出盖世太保的魔掌。盖世太保的手的确伸得很长,但也不至于长到这种程度。” “我原来没有想到这点。”他说。 “现在我们来看另外一点——手枪。既然你对英国人民怀有如此良好的愿望,口袋里为什么装着子弹上膛的手枪呢?” “我……我把它忘了。下飞机的时候他们才把枪交给我,在慌乱中我把它装在口袋里就忘记了,更不知道枪已经顶上火。” “忘了?一支手枪差不多有一公斤重,在你右边口袋里装了整整一天,走了好几英里路,你竟然发现不了?这太离奇了,瓦尔梯先生。” “可能显得离奇,但这是真话。”他闪出一丝不信任的目光。 “好吧,就算我同意你说的把枪忘记了,那么,你怎么又想起用它拒捕呢?” 他沉默了半分钟才说: “大概当时头脑发昏了。” 我耸了耸肩膀说: “这令人难以置信。好吧,我们暂且不谈它。你不是说你在苏黎世住过吗?” “对。” “你说你是因为帮助两个犹太朋友逃跑而在比利时的安特卫普被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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