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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前来拜访泷良精的那两个体格健壮的男人究竟是谁?他们好像吵了架,可究竟是为了什么? 添田猜测,泷突然逃离东京,躲到浅间温泉,与这两名男子的访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两名男子追踪来的那个晚上,泷良精决定退房离开。他并没有回到东京,而是选择了比浅间温泉更为偏僻的奥蓼科作为藏身之处。 泷一定是嗅到了某种危险。他之所以匆匆逃离东京,肯定也是因为恐惧! 这种恐惧,也许与他将久美子介绍给笹岛画家当模特这件事有关。也就是说,笹岛画家的自杀也好,泷良精的逃难也罢,都源于久美子。当然,并不是久美子本人,而是她的父亲野上显一郎! “有人在威胁泷良精!” 添田在茅野站下了车,又打车前往泷良精下榻的旅馆。 这座旅馆有三层楼高,规模还算大。添田当即掏出了泷良精的照片询问服务生。 “这位客人的确住在我们旅馆。”女服务生看了看照片回答道,“不过现在不在房里,他散步去了。” 添田决定自己出去找寻泷的踪迹。他来到了一片开阔地,沿着坡道向上走着,看见了一家吃茶店。 这时,一条岔路上闪过泷良精的身影。直到添田走到他身边,泷良精才发现来人竟是添田。他大惊失色,眼睁睁地看着添田步步逼近。 添田鞠了一躬,走近泷。 “泷先生,您好。” “……” 泷半天没有吱声。看来他吓得不轻,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原以为您在浅间温泉,就找了过去,发现您不在,就立刻赶到这儿来了。” 泷阴沉沉地迈开步子,脸色有几分惨白。 添田和泷沿着宽敞的红土路缓缓下坡。 “你找我有什么事?”泷平静地问道。 “听说您辞去了世界文化交流联盟的工作?” 添田知道这一次泷已无处可逃,于是就开门见山地提问了。 “我问你!”泷突然提高了嗓门,“这种事儿还能成新闻么?我辞去联盟的工作这件事,值得你一路追到这儿吗?” “值得!您对联盟的工作一向满腔热情,也把联盟的业绩苦心经营到一个新的高度。这样的您,居然会如此突然地辞职,而且事先没有和其他理事商量,这本身就是一条新闻。” 泷又默不作声地走了起来。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泷轻声说道,“只是累了而已,想休息休息,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泷先生,”添田赶忙说道,“这样也应该和联盟的主管们商量商量啊,我觉得依您的性格,应该不会不打一声招呼,自说自话地辞职的。在我们看来,您这次是把辞呈甩给了联盟。” 这句话让泷有了反应。泷的脸上现出动摇的神色。 “你这话当真?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有一部分人是这么想的。如果事实并非如此,还请您把辞职的具体原因告诉我。” “我只是累了而已。”泷依旧不肯松口。 “泷先生,您认识笹岛画家吗?” 添田不动声色地瞥了泷一眼。对方的神色看起来十分紧张。 “认识。他是我的朋友。”泷低声回答。 “报社的前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您知道他去世了吗?好像是在您出发之前……” “我知道,我在浅间温泉的旅馆看了报纸。”泷的嘴唇紧抿,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出回答。 “是吗……想必您一定很吃惊吧?” “那是当然。那可是我的朋友啊……” “有人说笹岛先生不是病死的,而是自杀的。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自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在我出发来到这里之前,搜查当局也没有头绪。泷先生,您既然是笹岛先生的好朋友,肯定有线索吧?” “没有。”泷从口袋里摸出烟,回答道,“我和笹岛已经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自杀。” 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空气清新澄澈。远处山峰的褶皱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笹岛先生的死存在着疑点。”添田说道,“在他作画的三天里,笹岛先生特意让家里的女佣不要去上班。这可真是怪了,既然叫来了模特,不是更应该让女佣留下来招待客人吗?为什么不让她去上班呢?” 泷良精一脸痛苦地听着。 “还有一件怪事。笹岛先生为那位姑娘画了八张素描,可是他去世之后,那些画却全都不见了,仅留下一张画到一半的。画家很喜欢那位模特,想必那些画肯定很不错,所以我觉得他不太可能会把画撕毁。这就说明,画是被人偷走的。真是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有人偷走这些画呢?” “那位模特是我介绍的。”泷忍无可忍,主动道出了实情,“素描丢了这件事是真的吗?” 添田装做刚听说这件事的样子:“这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原来还有这样的联系……这位小姐,是您在工作中认识的吗?” “不,是我一位老朋友的女儿。” “那这位老朋友认识笹岛先生吗?” “和笹岛没关系……那人已经死了。另外,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查这些无聊的事情了!”泷带着些许愤怒的语气说道,“笹岛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让他变成你们挖掘新闻材料的对象!” “是吗?”添田平静地回答,“新闻,就是要不断追求真相。不让事情不了了之正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您是我的前辈,我在您面前说这些可真是班门弄斧,不过我觉得您应该是能体谅的。” “这我明白。”他恢复了平静,“人生中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谁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活人还有权利辩解,可死人就没有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年轻的记者追问道。 “添田,这世上有许多难事。有些人没来得及告诉别人就死了……我也不敢说自己没有这样的秘密。然而我现在还不能说。总有一天……等我快死了,也许就能说了吧。眼下我还死不了,没事。你看——”泷举起手,“我正在如此美丽的乡间散步,深感生命之美好。添田,我还死不了呢。你要盼我死,估计是没希望了,你还是把这件事给忘了吧。” 那并非之前冷淡的泷良精。此刻泷对年轻晚辈的关怀,如秋日暖阳一般细腻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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