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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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五月的“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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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五月的“雪原”

五月的故乡是洋槐花儿飘香的佳期。瞧,村边上那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洋槐树上那一串串、一团团冰清玉洁的花骨朵儿刹时怒放了!只见蜂飞蝶舞,嘤嘤嗡嗡,热闹非凡,好一派“林海雪原”的旖旎风光!这不是童话世界,也不是柳先生虚构的“世外桃源”,她是我魂牵梦萦的可爱的故乡。

我的故乡坐落在绵延八百余里的伏牛山里,山清水香,朴实无华、景色宜人。她是我孩提时代的乐园!在记忆的屏幕上,故乡给我留下了许多朦胧而美好的画面,但最美的画面是春日里那片雪白的林海——盛开的洋槐树林。

说起这片洋槐林来,村里人忘不了我母亲的功劳。原来我们的这个小村子生态环境极好。桃、杏、梨、柿、枣、沙梨、葡萄各种果木应有尽有;松、柏、楸、黄楝、梧桐、中国槐、毛白杨等各种高大的乔木护卫着村舍,万木葱茏、蓊蓊郁郁,把家家户户的平房、茅屋都掩映庇护起来,远远望去,只见绿树,不见房舍。房前屋后的树上,栖着各种各样的禽鸟:花喜鹊、蓝喜鹊、斑鸠、黄鹂、吃杯茶、白头翁、大头和尚、啄木鸟……简直是鸟儿的天堂。可是,在那个“钢铁年代”,因全民“大炼钢铁”,这些可爱树木统统成了炼钢燃料,遍地土炉,遍地狼烟,大小树木顷刻之间统统化为灰烬。树上的鸟儿远走高飞,逃难深山老林。我的故乡顿时变得一片苍凉!就在这年的冬天,母亲在“冬至”这天,从伏牛山的山崖里石缝间挖回来十几棵洋槐树苗,种到了村边的一片空地上。我担心在这大冬天里怕栽不活。母亲说,冬至这天树在做梦,栽一棵,活一棵。

冬去春来,大雁飞去,紫燕归来,次年春天,母亲亲手栽下的这些柔弱的洋槐树苗棵棵都成活了,放眼望去,只见一片鹅黄嫩绿,并且其中有几棵当年绽开了几串花朵朵。它玲珑剔透、洁白如雪,芳香扑鼻,煞是可爱!这洋槐树的根系繁衍极快,又加上村边的土地肥沃,第三年就蔚然成林,花开时节宛然一片“林海雪原”了。

这洋槐花朵玲珑美丽可爱,气味芬芳,沁人肺腑,而且是一种纯天然美食——可蒸、可煮、可炒,样样可口。特别是遇到青黄不接的荒春岁月,那更是对饥民的一种“天赐”。在“三年困难时期”不少村民得益于这片洋槐林,而解了燃眉之急。后来每每提及此事,村上的父老乡亲在闲谈之中,莫不常常动情地感恩于母亲。如今母亲已离开了我们,可每当这洋槐花盛开之际,我总是“常回家看看”,看看这洋槐花的“林海雪原”,重温儿时的温馨,体味“不知愁滋味”的幸福,拜谒拜谒长满萋萋艾蒿和荒草的慈母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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