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层认同偏下”

疑似伪问题

社会分层与社会欠缺公正对每个人的生活都有极大影响。社会学家李培林近日撰文称，调查显示，本土认同自己属于中层的人还不到40%，认同自己属于中下层、下层的占了将近55%，全世界都没有像这样的调查结果。李培林认为，这种现象可概括为“阶层认同偏下”。（6月25日《北京日报》）

在现实语境下，较为理想的社会结构是橄榄型的。所谓橄榄型，不过是个形象性的比喻，即两头小，中间大的似球状体。这样的社会结构意味着，极穷极富的两头很小，而中间阶层相对很大。无疑，橄榄型社会比着贫富两极对立的社会既稳定得多，也和谐得多。在橄榄型社会里，由于两头小中间大的因素，使得整体人群有一个连续性的排列，只要个人肯做努力，每个社会成员似乎都能找到向上流动的路径。

每个人都有个阶层认同问题，都会对自己在社会阶层结构中所占据的位置产生感知。也就是，你有多少财富，你有多少生活机会，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会心知肚明。一般情况下，你是个穷人，不会把自己看成个有钱人，你处在富裕阶层，就是把自己装扮成个穷人，但实质上你还是富人。

本土出现“阶层认同偏下”问题，是件很蹊跷的事情。由于社会资源分配的不公平不公正，由于生活机会的不平等，人们触目所及，社会所呈现的是贫者愈贫、富者愈富。尤其是一些地方政府和有关部门，劫掠成性，不断地将利益地方化、个人化、最大化，使本该被更多人分享的社会发展成果集中到了少数人手里。因而，“阶层认同偏下”的可能性是：有更多的人本身就处于社会阶层的下层，而不是认同出现了偏差。

可以说，所有社会都是介于开放和封闭之间。它们都包含一些自致地位和先赋地位。在社会学的概念里，凡是能通过努力，通常是竞争，所获得的社会地位就叫做自致地位。而那种根据超出个人控制范围的标准来指定的社会地位就叫做先赋地位。先赋，顾名思义，就是先天赋予的，通常是出身、年龄、性别等，具体到现实层面，就是拼爹或拼干爹，就是“我爸是李刚”。在一个社会里，先赋地位太牛了，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社会阶层日益固化，贫富差距愈拉愈大。

中间阶层总体比例较小是个现实状况，而且，下层社会向上流动受阻，表现为你是哪个阶层的人就是哪个阶层的人，改变的可能性极小。“阶层认同偏下”疑似伪问题，中产阶层人士，非得将自己看成中下层乃至下层，这种非理性的认同冲动从何而来？这种认同冲动利在何处？

这么说吧，即使处在中产阶层的人对自己的现状不满意，也犯不上硬把自己说成是社会的下层。这是不是反映了中产阶层的某种集体焦虑？现阶段，收入分配问题在本土一直就是个大问题。有一个现象很突出，就是各利益群体都认为现行制度对自己不公，都有意见，都牢骚满腹，都有各自似乎有道理的具体说辞。不知道改变这种状况的出路何在，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调和这种矛盾，需要智慧，需要理性的意见表达，更需要合理的制度安排。 今 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