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中森

和诗人冯杰的几次见面，都很有意思。

最早的一次，是那次新乡诗会。几天下来，只记住他的一句话，也是初次见面留下印象最深的：后来冯杰对我说过一定要追加版权金的。

那句话是：

“这次诗会，要是安排一场‘美人计’就好了。”

我把这话写入后来的中篇小说。

第二次，是省作协换届开全体会。会场上，老一届作协主席张一弓有些动气，我听见他移过麦克风时说了句，总得让我行使我的权利吧。

开会和用餐，我一直是挨着著名小说家张有德先生坐。我读过他的获1978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的《辣椒》。我知道当年先生还是业余作者的时候，德高望重的庞嘉骥老编辑曾跋山涉水亲自跑到张有德的家乡帮助他改稿子。

宴会散后，我和事先约定好的蓝蓝姐妹、冯杰一道，去会场附近的医院看望病重的苏老。站到苏老榻前时，我曾想到，苏老也许听到了宴会大厅觥筹交错间的谈笑风生，那里有他众多的同事、诗友和崇拜者。苏老一眼就认出蓝蓝姊妹，接着叫出冯杰的名字。苏老没认出我。蓝蓝拼命给苏老介绍我的情况，苏老还是想不起来赵中森是谁。冯杰老实地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再次见面，是在开封河道街的邂逅，冯杰的母亲在这条街的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依礼我不能空着手去看望诗人的母亲，问明了病房告别。后来我专程带着慰问品探望了冯杰年轻的母亲。和在长垣银行工作的冯杰的书信来往也从此开始，不久我收到他的诗集《一窗晚雪》，我也以此书名，给冯杰画了幅字。

最近的一次见面，是2010年4月漯河市作协主席南豫见召集的“河南作家看临颍”笔会。在那个红色的集体农庄，人们似乎找不到话题。我和冯杰除了散步，也没多少接触。这时候的冯杰，已经是省文学院的专业作家，自然也是硕果累累的季节。在网上点击诗人冯杰的名字，立刻会告诉你他的诗、小说、散文、书法、美术作品以及获奖情况。我最感兴趣的，是艺术界评论冯杰“文画结合，富有情趣，文画合璧，创意独特，余韵回味，内蕴精致，方寸之中弥漫浓厚的文化气息，他以极强的画外功夫得到当代收藏界的看好，作品先后被中国现代文学馆等多家机构和美国、加拿大、日本、香港、台湾、东南亚海内外各界人士收藏”。

有趣的是，一年冬天，冯杰去台湾领奖时见到了著名诗人余光中，余光中第一句话就开玩笑说：“冯杰，你不要把台湾的文学奖都得完，得给我们留一些啊。”冯杰早年开始写诗时就读余光中的诗，而且余光中多次当过冯杰作品的评委，这位言语坛前辈第一次见面就以如此幽默的话语鼓励他，令冯杰终身难忘。

笔会上，我除了和南丁老师合影，另一位合影者就是冯杰。这次会面，冯杰在参观的大巴上和我临座，他在车厢里给我拍了一张照片，我很满意，发到博客上也有不少人叫好。

我检讨过自己，和以多才多艺、风趣幽默闻名的冯杰相处的时候，大概是自己的矜持影响了诗人的发挥。不过两人在一起时，从来都很自然，宛若同村两个年龄相差快20岁的男人在村口麦场相遇，招呼也不用打，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桑叉是三齿好用，还是四齿得劲。没话茬儿了，两人就地坐下，岁数小者递上根“红旗渠”，帮他点上烟，然后两人一块儿看蚂蚁上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