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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述回到此书的最开头。在晏紫发出“完了”短信的2007年2月4日,高一上半学期结束,儿子的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全班47人,他倒数第3名。事后我看了他的化学考卷,七栏全部是0,物理卷七栏六个0一个3,触目惊心。在他颓势无法逆转时,我曾经提出一个妥协的要求,我说,我希望你球打好,电脑玩好,街舞跳好,成绩不要上游,也不能最下游,有个中不溜就行了,你看行不行?儿子不置可否。事实上这时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学习兴趣,自控力丧失,意识混乱,他正在一步一步地“废”了自己却不自知,自知却又不能自控。 2007年元月21日,正在宜昌乡下的我不意间看了中央电视台《新闻调查》的一个节目,我知道了一个叫“徐向洋”的人,他在江苏淮安创办了一个“徐向洋教育训练工作室”,工作室的对象是“问题孩子”。 冥冥中,我感觉有一种力量在帮我,帮我们的儿子,帮我们的家庭。 当晚我给晏紫打了电话,简述了节目内容,让她注意看第二天的节目重播。我不能对她说更多,我知道这对她很难。第二天一起床,我就往淮安打电话,徐向洋教育训练工作室在全国仅设有两个直属分支,一个是石家庄的华北营纵队,一个,是近在咫尺的湖北宜昌三峡纵队,地址就在夷陵区小溪塔镇的虾子沟,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第二天一早,我坐头班车赶到小溪塔找到了“三纵”,见到了总指挥陈锋。 一进大门,水泥操场上全是身穿迷彩服的男女学生,有的在站桩,有的在队列训练,有的在铺在地面的凉席上反复折叠被子练习打背包。办公楼对面的三层楼宿舍,走廊和窗户全被铁栏封死。操场上停着几辆行军大车,车身两边写着相同的内容:一千公里定人生,人生必须这一课。标语或谓口号的内容我已知晓,凡来受训的孩子,必有一次不少于一千公里的连续行军(行走),这是工作室的重要内容之一。 工作室只收16岁以下的在校学生,儿子距此年限只差两个月。训练时间原则上要求一年,各种费用平均算下来一月为3000元,一年3.6万元。实际上很少有家长让孩子受训一年,一般是半年,也有不少是三个月的。我为儿子设想的是半年,贯穿高一下学期,回家后的九月份复读高一,费用1.8万元。 咨询中得知,三纵的孩子不少是父母带他们到三峡旅游然后“带”进来的,父母明知这种手段不光彩,可是不这样又万难使孩子主动、自愿来这里。陈锋给我讲了这么一件事:一位公司总经理对儿子说了送他到三纵的事,儿子当时就抓起玻璃烟缸将对面的液晶电视屏砸了个粉碎。老总父亲不罢休,有天将两颗安眠药轧成粉末放进儿子的饮料里,谁知电脑旁的儿子毫无困意,“游戏”到天明。又一天,父亲一口气往饮料瓶里放了7颗安眠药粉,儿子终于睡着了。早有准备的父亲立即让一帮男性亲戚将儿子手脚捆绑塞进汽车。松绑后儿子中途醒来,用脚踹碎了车窗玻璃,但终究抗不过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听到这里,我人都痴了。 还有一个我心惴惴不安的“戒尺”。陈锋说:老徐(徐向洋)说,战争是政治的最高形式,惩戒教育是教育的终极手段(大意),没有惩戒的教育是不完整的教育。但戒尺也不是乱打的,老徐的惩戒原则是不犯错误决不惩戒,犯了错误未必惩戒,屡教不改坚决惩戒。 我依稀记得,前苏联一位教育家曾说过惩戒教育不可或缺的话,徐向洋是将之拿来,然后“因地制宜”推向极端。 陈锋说的另一件事更是令我震惊。一位父亲将儿子送到三纵后对陈锋说:陈总,他要不服管教,你们把他往死里打,打死我负责!我和你立生死文书! 这让我立刻想到我的朋友黄道坤对我说过的一件事。黄道坤在武汉市某中学做了多年的政教工作,有一次,一位父亲当着他的面指着自己的“问题”女儿咆哮:“我恨不得找个街上的男人来强暴你!”女孩满含屈辱悲愤的眼泪,哽无一语。 天哪,这也是父亲! 徐向洋后来也向我讲过一个男孩,他的母亲找了他几天几夜,有天半夜终于在一家网吧里找到了他。母亲求儿子跟她回家,只差跪下。儿子不回,母亲说你不回我就在这门口坐一夜。儿子说那你就坐一夜吧,说完转身往网吧里走。无告、无奈的母亲急了,说,儿子啊,这深更半夜,漆黑一团,妈妈害怕呀,你就不怕……不怕妈妈被坏人强暴了?儿子这时停住脚步,转身看了母亲一眼,说,能被坏人强暴,说明你还有几分姿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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