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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 溪 古希腊人说,诗歌里蕴藏着一个民族的秘密。纵观唐代的诗歌,可以隐约看出唐朝由盛到衰的没落气息。唐诗过后是宋词,宋词是唐诗凋零的花瓣,一出现似乎都带着春意阑珊的味道,尽管苏轼辛弃疾本也豪放,但也掩盖不了宋词多愁善感缠绵悱恻的婉约。 在这些词家当中,有一个颇为可爱的人物,就是那个徘徊于茶坊酒肆的才子词人柳永。 柳永出身于官宦世家,父亲柳宜曾官至工部侍郎,哥哥三接、三复都是进士,在这样背景下长大的柳永对求取功名充满渴望,然而天不遂人意,天禧三年和仁宗天圣二年的考试柳永都落榜了,傲岸的他愤然写下了:“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不曾想,这首词却成了他第三次落榜的原因,他可能低估了自己词的影响力与流播广度,这词早已传到禁中,上达宸听。等到临轩放榜时,仁宗以《鹤冲天》词为口实,并批示:“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可怜的柳永,是最高的皇权绝了他的科举路,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只能混迹于烟花巷陌,不得不偎红倚翠,秦楼楚馆中才有知己,在那里同白居易一样任自己的情感放肆流淌。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柳永择清丽的词语入句,平平仄仄地把胸中的志向与苦闷谱写成了一首首缠绵的情词,而这些浸淫着真情实感的慢词一经娉婷秀媚的歌妓那语娇声颤的传唱便有了穿越时空的生命力,“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足见其词流播之广,柳永的故事也成了不死的传说。尽管“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尽管曾三次落榜,尽管自嘲为白衣卿相,可是柳永却成了歌女心中永远的王!她们说“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在历史的深处,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这个烟花巷中的才子曾执手相看泪眼,泪流满面;曾无限狂心乘酒兴,邻鸡自怨;曾想佳人妆楼颙望,独自倚栏。“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你悔了吗?是否在意那琼林御宴的琥珀美酒,那长安看花春风十里的得意与潇洒? 很喜欢张晓风的《枫桥夜泊》,喜欢她文章的结尾:那张长长的榜单上(就是张继挤不进的那张金榜)曾经出现过的状元是谁?哈!谁管他是谁?有人会记得那一届状元披红游街的盛景吗?不!我们只记得秋夜的客船上那个失意的人,以及他那场不朽的失眠。 是啊,我们记不住当年的状元榜眼探花是谁,却在诗词的浅斟低唱中永远记住了那个不朽的名字——柳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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