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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难忘的书屋 茹喜斌 每每走过那间曾是书屋的房子时,就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但它如今已成了美容店,里面呢,满是些窈窈美妇窕窕靓女,而绝非昨日那痴迷墨香的读书人了。 这书屋的生意原本不错。经营者是一位姓刘的退休教师,清瘦精神,谈吐幽默,有着优雅的风度。还有他的老伴儿,一个十分文静的妇人。 这书屋不大,50平方米的地方隔成了里外两间。里间小些,三面靠墙是高大的书架,当间搁两张桌子几把木椅,以方便读者之用。外间靠墙依然是高大的书架,有书有报,有各种杂志,像《奔流》、《收获》、《十月》、《当代》,或《小说月报》、《人民文学》等等,像莫泊桑、泰戈尔、曹雪芹、罗贯中、茅盾,或是叶兆言、刘恒他们啦,都站在书架上,就像一道道迷人的风景。让人走进历史也走进现实,去和历史相握和灵魂对话。沉醉时,能忘了形骸迷了归途,而无视低低暮云、清清弯月。 我常去书屋,但大多是只看不买。开始不好意思,但次数多了便习以为常,还和老人成了朋友。我叫他刘老师,他叫我邻居,因这书屋离我家只50多米。我算是近水楼台,先拥了那满屋的墨香美景吧。 刘老师每进新书时,都要拿给我看,若是星期天,他就递个凳子过来。在这里和我一样的人不少,都拿一本书,一本杂志,或一份报纸,旁若无人地读将起来,都是如醉如痴的样子。刘老师从没烦过,脸上呢,又总是些亲切的微笑。 我每月必买的是《十月》、《散文》、《当代》、《小说》,以及《小说月报》和《散文选刊》之类。于是每月刘老师都会把杂志留着,他若不在呢,定会交代老伴儿,说是小茹来了给他。那年我被派到外省一个工地,一直泥里水里扑腾了好几个月。等我回来时,他把一摞杂志搬了出来,说:“我一直给你留着。”这使我非常感动,眼里都有了些湿润。这已不是第一次了。2001年吧,我出差时没买到《散文》第3期,回来跟他一说,他竟全市跑了个遍,终于找到了一本,只是封面有些烂了,他说:“真对不起,以后要是出差,我一定给你留着。” 我和这书屋已有了难以割舍的情感。 但这书屋却在一个冬天里关门了。先是盗版书的冲击,使营业额下降不少。再而呢就不知咋的反正是好多人渐渐不进书屋了,或许因为下岗的太多,或许是因为挣钱太难,或许是人们在种种无奈的选择前是顾得衣食就顾不得精神了,这实在说不清楚。因而,这书屋的生意就日益萧条起来。但这条街道上的服装店、美容店、烟酒店、烧鸡店、蛋糕房……却是越来越多,一派的繁荣。刘老师很无奈,终于关门回家去了。而在于我呢,每次走过这个地方时,就会有一缕怅惘。我不知道当人们把追求金钱当作人生唯一时,会不会走进精神的沙漠;我不知道当物质享受成为人们最高的目标时,心灵里还会不会长出花朵;我不知道当我们远离书籍时,会不会变得面目可憎?为什么老人犯病街头无人问津,为什么小月月惨死车轮下路人竟漠然视之…… 我只知道一部书虽然不是知识的皇宫,但却是一座宝殿;我只知道一部书不是一条江河,但有着无数启迪生命的浪花;我只知道读书能让人智慧,能让人光明,能让人磊落,能让人变得真实、善良和美丽,能让人站在一个时代的高度去审视自己的生命,修正人生的进程。我还知道当我回望那间书屋时,满是些无边的寂寞和忧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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