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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头鞋儿
阅汉堂记
张健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虎头上有个王字,人们就认定它是百兽之王。至今人们还是承认老虎是最厉害的野兽。也许要求得它的庇护,它也成了人们最喜爱的动物形象之一,从古到今。

譬如流传已久的孩童们头上戴的老虎头帽子,脚上穿的老虎头鞋,用黄布加上黑色流苏做成的老虎衣服,以至现在演变的用黄黑毛线织就的老虎服,人们冬天用老虎花纹的丝绒做的老虎拖鞋。

如今还有穿着连脚棉裤的孩童穿老虎头鞋,更多的老虎头鞋已经和布老虎一样成为工艺品了。

想那做老虎头鞋的农家妇女,买一缕红丝线,买一缕绿丝线,有做老虎眉毛的,有做老虎胡子的。用一块白布做眼睛,一块黑布做眼珠,再用一块白布贴在嘴上,几针黑线就做成虎牙了,她在做着还在想着,那穿了老虎头鞋的孩童,掂起来一蹦一跳的样子。她把虎头鞋远远近近地放着看着,眯着眼睛笑了。

图上也是只老虎头鞋,很小很小的儿童玩具,鞋底长不足6厘米,宽不足5厘米,鞋帮高两厘米,它是唐代工匠的作品。做它的工匠早把老虎头的眉眼烂熟于心了,一团泥巴,几下就做成了鞋窝,接着做虎头,鼻子要高耸,眼睛要深陷,鼻子下的鼻孔要有,然后用稍稍翘起的嘴巴和左右两撇胡须省略了满嘴的虎牙。他端详起这只小虎鞋,意犹未尽,就在鞋帮上点上几朵小花。这工匠是个年老的师傅,没准想起它的孙孙会心地笑了,倘使是位刚出道的小师傅,端详着他的新作品,会不会仍然觉得心意未尽呢?他们做虎头鞋儿做进的也是自己的心思。

善收藏的人,收藏的是物件,更是古人的无尽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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