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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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炜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书,眼睛有意无意地瞄着林若兰。她刚洗过澡,坐在梳妆台前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穿着天蓝色的浴袍,隆起的小腹使她看起来像一只笨熊。

粗略算起来,林若兰怀孕差不多六个月了,徐世炜总是不提领结婚证的事,而林若兰看起来也并不着急,连些微的暗示都没有。她越是风轻云淡,他反而越有些兵荒马乱。

对于喜欢看书的徐世炜来说,林若兰丝毫没能近到他的赤,他根本就没能发挥什么影响。她一直是手不沾书,无论他多么努力地不动声色地感化,她就像喷了一吨的发胶般顽固。

林若兰在镜子前自言自语:“过几天我就要把这长发剪掉了,真可惜,留了好多年了。”

徐世炜装着没听到,也不接话茬。

因为自从她怀孕而被迫继续同居后,他们之间可说的话越来越少。还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共同话题。

他喜欢旅游、文学与财经,而她呢,除了看那些庸俗、无趣的情感电视节目外,就是浑浑噩噩地活着,虽然她读过大学、留过洋,还是一家外企的中国区市场总监。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觉得自己对女人的想象被她毁了,对生活的憧憬也随之被她毁了。

徐世炜在心里想:林若兰,我就跟你耗,看谁耗得过谁!

林若兰也想:徐世炜,这场冷战我打定了,只有一个男人像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才能像一个女人,想让我乖乖向你臣服,摇着尾巴向你乞怜温柔,没门儿!

晚上11:32,徐世炜出去了,他的夜生活刚开始。

怀孕的日子每天都像是在炼狱,林若兰只能装着坚强,咬着牙也要把这些日子挺过去。

她走到书房,开始看书了。很多个他不在的晚上,她都是靠看书打发时间的。

林若兰觉得一个人在社会中滚爬数年后,她所积累的阅历是从书本里得不到的,她以前无法静下心来看书,因为满脑子都是工作和人情世故,她处在一个你死我活的环境中,一刻也不能松懈。而现在,受他的影响,她把看书当成一种缓解压力的方式,并且很奏效。

只是,她不愿意在他面前看书。

当她正准备看书时,手机响了。是柳含烟打来的。

“兰,他约我去酒吧。”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柳含烟总是叫林若兰为兰,柳含烟说她最喜欢的花不是玫瑰花,而是兰花。

“随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正在去酒吧的路上。”

“没重要的事情不要打电话给我,我们的协议上写的不是很清楚吗?”

“你的协议上还说了,如果他约我出去,都要立即向你汇报的。”

“还有什么事吗?”林若兰不想再争执,她知道并不是谁都全心全意地善解人意。

“暂时没了。”

“嗯,拜拜,记住协议上说的:不准跟他上床。”

“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妓女。”

林若兰把电话挂掉后,清空了已接来电里的全部信息,虽然徐世炜没有卑鄙到偷看她的手机,但她还是要以防万一。

柳含烟曾这样对她说:“兰,你是一个有钱但缺爱的变态女人。”

当时的林若兰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冷气逼人:“我只是想知道我爱的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有错吗?”

林若兰就很理直气壮地认同自己。她需要知道徐世炜心里都想些什么,她没有办法直接问,这会显得很愚蠢。于是,她想出了一个精明的点子,与网络情感写手柳含烟签了一份协议,让柳含烟去接近徐世炜,走进他的生活,读取他的心事,然后传达给她。

她不会逼着徐世炜跟她领结婚证,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更何况男人有时候连狗也不如。

她也不会傻到把徐世炜惹毛了,而是就这样过着稀里糊涂的算计日子,这就像是一个赌博一样,先赢的都是纸,最后胜利的赢的才是钱。

2

尽管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林若兰仍旧是坚持每天去上班。

她说她不能停下来,生活只能靠自己,独立是一个女人成功的天理。

她来自四川,北京读的大学,美国读的硕士,回国后就一直留在北京。六年,她从一个普通的市场专员,做到了这家公司在中国区的市场总监。有人说,她很幸运。

12

把我送到家,又帮我把行李由大到小,在门口放好,他提上自己的电脑包和一袋子苹果,准备告辞:“你早点休息,明天我还要上班,就不送你了,我会让Peter来接你一块儿去机场,你的行李让他拿就行了。”

“你有假公济私的嫌疑哦!”

他微笑:“不是‘嫌疑’,而是‘就是’。”

我乐滋滋地傻笑,为了他话里承认了我是他的“私”。

纽约和北京是十三个小时的时差,我的白天是宋翊的黑夜,他的白天是我的黑夜。我们直接通电话的次数很少,也很难在网上碰到,主要靠电子邮件联系。

因为他,纽约的日子过得分外煎熬,我日日数着时间,算归程;因为他,纽约的时间过得分外绚烂,每天早上,就着香浓的咖啡读完他的邮件,再戴着他给我买的帽子和手套,冲进纽约冷冽的寒风中,趾高气扬、昂首阔步地走在曼哈顿的街头,对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微笑。

因为时差,我和麻辣烫很少能在QQ上碰头,而且她似乎现在压根儿不怎么上QQ,我每天给她留言,她一周才回复一次,字里行间有遮遮掩掩的快乐,在我的追问下,她才含蓄地承认,她正在和相亲对象约会,两个人彼此都觉得对方挺合适的,具体细节等我从纽约回去,她再和我长聊。

不知不觉中,已经快一个月,临近圣诞节,MG总部的人开始陆续休假。突然之间,我就变得空闲下来,可这种空闲的滋味并不好过。

不愿意待在酒店,所以只能孤身一人,走在异国他乡的街头。

突然,手机响了,我有些奇怪,这个手机是到美国后,总部为了我们工作方便,办的手机,主要是商务用途,可今天显然不会有人工作。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难道Peter他们有什么事?

“Hello?”

“平安夜快乐!”

是宋翊!我惊喜地叫:“你也快乐!”看了眼表,才下午四点多,北京时间可是凌晨五点多,“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他笑着没回答,问我:“想要什么圣诞礼物?”

我说:“你的电话就够了。”

“太没挑战性!我很有诚意地在问你,你能不能也给点诚意?”

我笑:“那你做不到,可不要怪我。”

“我只想听你内心深处最想要的东西。”

“我想见你。我想你拿着九十九朵玫瑰花加酒心巧克力出现在我面前。”我边说边幸福地比画,经过的行人朝我微笑。

他笑着说:“好!九十九朵火红的玫瑰加酒心巧克力。”

我也笑:“我回北京后,情人节的时候,你送给我吧!”

他轻声说:“抬起头,看向你住的酒店。”

我抬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站在酒店前,怀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距离还远,天色已昏暗,又下着雪,看不清脸,可那火红的玫瑰,如在雪里燃烧。

我呆呆地站着,手机里传来声音:“蔓蔓?”

我发出梦游般的声音:“是你吗?”

他温柔地说:“是我!”

我“啊”的一声尖叫,扔掉手机,就向酒店跑去。掉在雪地里的手机还传出声音“慢点”,我已经冲出去,幸亏大街上的车很少。

第二天一早,宋翊飞回了北京。

我在酒店里,抱着笔记本在床上写信,桌子被九十九朵红玫瑰占据。

谢谢你,这是我过得最快乐的一个圣诞节。是第一个,但希望不是最后一个。

二十多个小时后,他的回信到了。

你回北京后,我们去清华荷塘滑冰。

看着他的信,我在酒店里又开了一瓶香槟。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回北京了,我的心充盈着幸福和期盼。

一个星期后,飞机将我带回了朝思暮想的北京。

虽然之前就听闻公司会安排人来接机,可没想到来接机的竟是陆励成。Peter和我傻了眼,陆励成倒是泰然自若,接过我手中的行李推车,就向外走。路上陆励成却说,宋翊去了新加坡。

回到家里,我决定先洗个澡,然后下楼去买点儿东西。

泡在浴缸里,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左思右想,右想左思,终于恍然大悟,麻辣烫!这家伙明知道我今天回北京,竟然到现在都没有一声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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