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湾诗草

钱万成

海滩的早晨

海浪一排一排地涌来

水雾滷湿了酒店的露台

人在风中

像一棵棵摇摆的树

天空还没有完全变亮

远处是隔岸的灯火

我们这些来自大洋彼岸的旅人

不敢大声喧哗

生怕惊扰了这座小城的梦

酒店下面就是海滩

柔软的银沙让海浪变得温顺

它们匍匐在它的脚下

然后慢慢地退回远处

一群女子在风中拍照

几个男人也去抢抓风景

时间已过八点

太阳始终没有露面

这个早晨

除了游人醒得最早的要数海鸥

它们迎风飞翔

然后再落到海上

享用海浪送来的早餐

豪特湾

据说这里是森林茂密的地方

如今树木全都变成了房子

发现它的人早已和森林一起消失

港湾是一个很小的码头

游船出出进进

游客在雨中排着长队

这个早晨有些清冷

码头商店有人在选购衣服

海风很硬，刮在脸上有一点点痛

一个年轻的妇人正在遛狗

两大一小活泼可爱

她没打伞，也没穿雨衣

有船靠岸

三个黑人弹着吉他唱歌跳舞

手里捧着盒子向游人献媚

有人给钱，有人背过脸去面无表情

海浪一排排涌来

雨时下时停

海豹岛

船在一阵晕眩之后

终于靠近了豪特湾里这座小岛

海豹们在礁石上坐着

并没有表现出对来访者的热情

它们安静地过着它们的日子

谈情说爱、生儿育女

只有几个未成年的小海豹

在水中戏闹

不知因为有人观看还是风雨突来

风雨中人们竞相拍照

水淋淋的头发圆滚滚的身子

和海豹没什么两样

船仍在颠簸

有人开始呕吐

声音很大，像海豹发情时的叫声

大海一直处于暴怒的状态

想阻止闯入的船只通航

人们紧紧抓住船栏

风浪里仿佛那是最后一棵可以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