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俗亦雅

道西瓜

付秀宏

西瓜，吃起来解渴；西瓜文字，读起来解颐。西瓜文字在妙得，淡然之间留真趣。抗战期间，住在重庆的于右任，与郭沫若等人一同去市郊北碚北温泉。因天热口干，吴南轩购西瓜解渴，并出上联“游北温泉，吃西瓜，吴南轩做东。”一时间，谁也对不出。后来，大家搭公交车返渝，车至上清寺，忽闻售票员招呼：“到上清寺的旅客请下车！”郭沫若文思泉涌，对于右任说：“下联有了，‘至上清寺，请下车，于右任转左。’”呵呵，珠联璧合，妙对天成。于右任连声叹服，比吃西瓜还高兴。

“青青西瓜有奇功，溽暑解渴胜如冰，甜汁入口清肺腑，玉液琼浆逊此公。”夏日吃西瓜，有消暑之功，得文字之道。这盖因——西瓜与文字相勾连，一个个“绿眼红睛”（指西瓜），瞪着一个个“黑眼芝麻”（指文字），意趣无限，风味多多。

“赤日炎炎似火烧，狂啖西瓜仙欲飘”，该诗句以吃西瓜的惬意写尽逸趣之美，俗中存乎优雅，尤其凭农人质朴——营造了牛饮西瓜滋味之乐。“缕缕花衫唾碧玉，痕痕丹血掐肤红。香浮笑语牙生水，凉入衣襟骨有风”，这首“西瓜诗”则以拟人手法写西瓜“香浮笑语”，与人欢笑。西瓜一会儿似俗世美女般，转瞬又“凉入衣襟骨有风”，幻化为了仙翁道士。

翻阅谜语书，可发现许多有趣的“西瓜文字谜”。比如：谜面为“王八啃西瓜”，打一围棋术语，谜底是“滚吃”，制谜非常幽默，意态可掬。再如，“看着是绿的，吃的是红的，吐出是黑的”，这个不用多想，谜底就是“西瓜”了。直观的颜色，被人提取出来，原来吃西瓜就是这般“色相”呀。

当西瓜遇到文字，至妙讥讽便有了“升级版”。民间传说，祝枝山书法无人问津，唐伯虎绘画供不应求，无奈祝枝山求唐伯虎救济。唐伯虎对买画的人说：“你们买我一张画，我要搭卖祝枝山两张字。”买唐画的人不干，伯虎说：“我的画是西瓜，买西瓜总得连皮买回家吧。你想，哪个西瓜有剥了皮，再卖的吗？”言下之意，祝枝山的字就是“西瓜皮”。买画人说：“你搭配就搭配，为啥要一下子搭卖两张西瓜皮呢？”唐伯虎笑着说：“这西瓜皮太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