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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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医院的单间病房?我这也算是享受高干待遇了。我又问:“我这是什么病?”

“肠胃炎,还有愚蠢。”方震面无表情地露出毒牙。

我转动脑袋,想看看现在是几点钟了,可病房里没有钟表。我正欲开口询问,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争吵的声音。方震推门走出去,外面的喧闹声小了点。很快门被再度推开,郑教授和刘局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我看到,门外好像还站着十来个五脉的人,个个面露怒容,摆出一副若没有方震挡在那里就要冲进来的样子。

刘局把门随手关上,神色凝重。郑教授连我的病情都没问,几步走到床边,手里抖着一张报纸:“小许,这是你写的?”

我拿过报纸一看,是今天的《首都晚报》。新闻标题起得很抓人眼球:《佛头奇才再破奇案,故宫名画实为赝品》。

“是我写的。”我把报纸放下,心情变得好起来。

郑教授看我神色流露出得瑟,不由得大为恼怒,声调都变了:“这就是你探听《清明上河图》的目的?”

“没错。”

郑教授见我居然还顶嘴,痛心疾首地拍着床边:“你知不知道,你这次胡闹,闯了多大的祸!”

“那两个疑点都是客观存在的,我自然有权质疑。去伪存真,难道不是咱们五脉的精神?”我脖子一梗,眼睛瞪得溜圆。

郑教授叹息道:“唉,我真后悔,我应该早点查出五脉中是谁参加了鉴定组。你如果早早知道,就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了。”

“您知道是谁了?”我一听,连忙追问道。

郑教授朝门外看了一眼:“1951年参与《清明上河图》鉴定的五脉中人,只有一个人。这个人你不但认识,而且对你有大恩——他是刘一鸣刘老爷子。”

22.钟爱华从一开始就骗了我

一听这名字,我浑身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整个人待在病床上。

在我的复仇理论里,老朝奉是《清明上河图》的鉴画人,一切罗网、一切计算,都是以此为基础。现在郑教授却告诉我,鉴画人其实是刘一鸣,那岂不是说,我用尽力气挥出一拳,才发现打到了自己人身上。

整个计划,全乱了。

我原本的自信与快意,开始从一角崩溃,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一个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时候也不必再隐瞒了,我无力地松开床单,告诉他们是素姐说的。

听到这个名字,刘局和郑教授对视一眼,我看到两个人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刘局又问道:“素姐,是不是叫梅素兰?”我听这名字有些耳熟,再一想,素姐送黄克武的那个小水盂的底款,可不就是叫作“梅素兰香”么?于是我点点头。

“你在哪里碰到她的?”刘局继续问道,已经有点审问犯人的口气了。

“我带着大眼贼的证据去了郑州,然后找到老朝奉在成济村的造假窝点。我是在那里碰到素姐,她告诉了我关于《清明上河图》的事情。”

刘局目光如刀:“跟你一起去的记者,是叫钟爱华吧?”

“是。他是个热血小青年,一心要打假,成济村就是我们两个联手揭穿的。”

刘局从一个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我,脸色阴沉:“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拿过来一看,这是一版新闻报道的传真件,作者正是钟爱华。这期专题,名字叫作《五脉传人大义灭亲,勇揭古董造假黑幕》。

等等?什么叫大义灭亲?这个成语用得有问题吧?

我连忙去阅读里面的内容。文章里以我的口吻表示,成济村的造假窝点是中华鉴古研究学会的产业。学会本来应该是鉴定古董的定海神针,可在经济大潮中迷失了自己,变得利欲熏心,不光造假,还非法绑架工艺大师。身为五脉中人的许愿不愿见到五脉被金钱腐蚀了良心,毅然大义灭亲,誓要还古董市场一个清白云云。

“一派胡言!”我气得差点要把传真扯碎,这真是彻头彻尾的谎言,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你确定自己没说过这些话?”刘局问。

“绝对没有!”

刘局轻轻叹了口气:“那我们麻烦就大了。”

他把指头点了点传真纸的边缘,我低头一看,这篇专题也是今天刊发的,但报头不是郑州或者河南,而是上海的一家著名报纸,发行量和影响力不逊于《首都晚报》。

在这个恒温二十三摄氏度的病房里,我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钟爱华骗了我,素姐也骗了我,他们俩一直在演戏。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老朝奉的阴谋。

刘局道:“老爷子前一阵子操劳过度,身体有点不济,所以住医疗养一段时间。我已经封锁了消息,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刘局道:“可是家里其他人,我却遮瞒不住。”我回想起来,难怪门外那一群五脉的人群情激昂。在他们眼里,我根本就是个大叛徒、大工贼。若不是有方震和刘局,他们说不定会把我拖出去打一顿。

我无可辩解,只得保持默然。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该被打。

“总之,这段时间,你就是一块石头,不会说,不会听,也不会动。”

刘局下达了命令,然后和郑教授离开了病房。

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在郑州的一幕幕事情飞快地闪过脑海。我惊愕地发现,表面上我挥斥方遒,披荆斩棘,实际上每一步决断,都是钟爱华在悄悄引导。更让我恼火的是,在这期间,钟爱华明明露出过许多破绽。只要稍微留心,便不难觉察。可我对老朝奉的执着,反成了他最好的诱饵。

“妈的……”

我一拳重重砸在墙壁上,痛彻心扉。

23.去南京

这一天晚上,郑教授再次来探望我,一点没客套,劈头就问:“你听说过百瑞莲拍卖行吗?”

这个名字我依稀有点印象,好像是香港的一家古玩大拍卖行。

“你确定钟爱华或者梅素兰没跟你提过这个词?”郑教授紧盯着我的双眼,仿佛不大信任我似的。

“绝对没有。”我肯定地回答,“发生什么事了?”

郑教授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报纸递给我,我一摸,就发觉纸质不太一样,这不是内地出版的。展开一看,竖排繁体,原来是香港的《大公报》。就在头版头条,我看到了一则惊雷般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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