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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吵着，电梯到了，出来两个拎着菜的大婶，他俩立马安静了下来。顾晓珺一侧身溜进了电梯，欧阳剑伸手去拉，只拽到了她的衣角。顾晓珺恶作剧地叫道：“你摸我干嘛？耍流氓啊？”

两个大婶侧头盯着欧阳剑，他一愣神的工夫，电梯关门走了。

4.美容院的小老头

昨晚的场面已经够难堪的了，今天一上午这些事儿更是让欧阳剑烦心，再加上刚才被顾晓珺一顿数落，他心里更是难受。看了看闪烁的电梯灯，欧阳剑一脸沮丧地回到屋子里。

淼淼见老爸这副无精打采的神情，瞧出来一些端倪，问他是不是和小妈姐吵架了。

欧阳剑看了看女儿，有气无力地说：“淼淼，买车的事儿咱们能不能先缓一下？”

“为什么？顾晓珺反悔了？”她一下子跳了起来。

欧阳剑无力地摆摆手，没答话。

“我不是同意你俩结婚了吗？你还难受个什么劲儿？”淼淼想到了什么，说，“莫非是小妈姐的父母——嫌你岁数大？”

欧阳剑一下瘫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说：“我也是为人父母的，他们的心情我能理解，毕竟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现在就让晓珺给你买车，有点儿说不过去。”

“原来就是这么点儿事儿啊！”淼淼喜笑颜开，“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帮你搞定他们！”

看她有模有样的表情，欧阳剑苦笑：“你怎么搞定？能让你爹年轻二十岁？”

淼淼上去就拉她老爸站起来，煞有介事地围着他转了一圈，还捏了捏他脸上稍显松懈的皮肤。托腮想了想，说：“二十岁悬，让你年轻十岁，我还真有这本事！你在这儿等着。”

他没把这孩子的话当回事，自己看着她长大的，能有什么鬼点子。自己还是一屁股坠在了沙发上，张开双臂，把自己平摊开来。

淼淼钻进他老爸的卧室，打开衣柜，扒拉着欧阳剑的衣裳，最后拧着一件颜色鲜艳的T恤和一条仔裤，扔在欧阳剑身上，下令：“穿上我看看。”

欧阳剑没劲儿陪她折腾，把衣服扔到一边，开始闭目养神。

他闺女不干了，跑上来就把衣服往老爸身上套。欧阳剑经不住，忙拦住，行行行，他自己来，就提着衣服回了房间。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淼淼走上前，给他把领子竖起来，抽掉裤腰带，使劲儿把裤子往下拽了拽，又把裤腿往上挽起来一些，然后指挥他把袜子脱了。最后，淼淼找出来一双浅色帆布鞋，狠狠在上面踩了几脚，弄得又脏又旧，扔给自己老爸，让他穿上。

拗不过女儿，欧阳剑一一照办。完事了，淼淼把他推到镜子前。欧阳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不顺眼：“这就……时髦了？我怎么觉得不像好人啊？”

淼淼在边上一本正经地转悠着，左牵右扯，上瞅下瞄，最后满意地点点头，说：“卖相差不多了。最后一步，跟我上美容院把头发染染，顺便作个面部护理，把你这老皮老脸的好好拾掇拾掇！”

“别介，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经不起你们年轻人折腾。”欧阳剑直摇头摆手。

他闺女则是连推带拽，把他弄出了家门。欧阳剑招架不住，穿着这一身出去，觉得满大街人都在偷瞄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染过头发、做过美容后，欧阳剑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有点儿不敢相信，还不停地伸手摸自己的脸，沟壑真的都没了。

他女儿在边上抱着手，一脸得意地说：“我说什么来着，让你返老还童了吧？瞅您这小脸蛋儿，比Baby的PP还水嫩吧？”

欧阳剑沉溺于自己溜光的脸，还在摸，觉得这一切像变魔术一样。

“行，你就先臭美着吧。”淼淼说，“爸，我得去见一姐们儿，不陪你了，弄完了您自己回去！”说着就塞上耳机，跑出去了。

这孩子，欧阳晓笑着摇了摇头。美容师走过来，让欧阳剑先躺下，一边往他脸上涂精华素，一边抓紧机会奉承，夸他皮肤底子好，就是没注意保养，经常护理的话，看着也就刚到四十。

闻言欧阳剑会心一笑。美容师也不失时机地开始做推销：“我们这儿新进了一款美容针，当时见效，现在正作推广呢，您要不要试试？”

他这个岁数和身份，是不会轻易被卖家忽悠的。欧阳剑笑着摆摆手，说自己这张脸，还是保持纯天然的好。

美容师久经沙场，又是一番说辞。什么他们的产品也是纯天然的，过去除皱是打肉毒杆菌不安全有后遗症，他们的是第三代产品，纯天然植物萃取的导入式精华液，不但没有毒副作用，而且一次见效，主要原理是激活人体自身的再生细胞分裂，紧致皮肤，延缓衰老……打完说您三十岁也有人信……

这些相对专业的词汇一出口，说得欧阳剑一愣一愣的。自己第一次来做美容，成效刚刚自己也看见了，被美容师这么一说，就有点动心了。他扭头见四下无人，悄声问：“姑娘，这个针——疼吗？”

在准备打美容针的时间里，欧阳剑也在心里思忖，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想起了昨晚那个不着调的任大伟，说的那些挺着调的话。目前这事儿，不能和老顾硬碰硬，得采取迂回战术，要先搞定丈母娘。经过昨晚顾家的事情，他也初步知道顾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肯定比老爷子容易对付。

想到这些，欧阳剑脸上溢出一丝笑意。

5.女儿的跟班

杂志社门口有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一脸气呼呼地坐在那里。进出的上班族侧目绕行，议论纷纷。

从欧阳剑家赌气回单位的顾晓珺，出了电梯就吓了一跳，只见她爸就坐在自己公司的门口，瞪着她看。

愣了一下神，她走到父亲身边，小声问他怎么跑这儿来了。老顾“霍”地站起来，说：“你不是上班吗？我跟这儿坐仨小时了，你上哪儿去了？”

顾晓珺小心翼翼地四下看看，跟她爸妥协，让小点儿声，有话回家说去，别跟这儿丢人。

“哦，你还知道丢人啊？你干的那些事有一件不丢人的吗？”老顾不依不饶，说话声音又加了一度。

顾晓珺压着嗓子说：“爸！咱不闹了行吗？等我回了家再说。这是我单位，我手底下管着那么多人呢，您这样不是成心让人看我笑话吗？”

显然老顾是打定主意要让闺女难堪了，声如洪钟道：“现在怕人看笑话了？我告诉你，你要不悬崖勒马，以后笑话出得更大！”

顾晓珺崩不住了，说：“没完了是吧？你别这么不讲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