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的衍名艺术

冯忠方

毛泽东是伟大的人民领袖，也是一位语言艺术大师。在与他人的交往和谈话中，他极具个性魅力和亲和力。为了在极短的时间里缩短和同志、朋友、下属之间的距离，创造和谐轻松的交际氛围，毛泽东常用“衍名”艺术，在对方的姓名上大做文章。

何谓“衍名”？简言之，就是在日常交际中，说话人根据自己的主观意向，将对方、自己或别人的名字拿来，加以解释、推衍、想象和发挥，以创造某种积极的表达效果的语言技巧。毛泽东运用这种技巧，娴熟自如，灵活多变，得心应“口”，别出心裁，可谓出神入化，炉火纯青，让人忍俊不禁，余味无穷，不能不叫人拍案叫绝和折服。

初识贺子珍，毛泽东问：“名字是谁取的？”贺子珍自豪地回答：“我自己取的。”毛泽东笑着说：“自珍，自珍（贺子珍的原名），自己珍重自己。这名字挺厉害的嘛！”

一次，毛泽东和肖劲光谈话时说：“我那首《采桑子·重阳》，是写你的。你看，‘一年一度秋风劲’的‘劲’字，‘不似春光，胜似春光’的‘光’字，不就是你的大名吗？”一番话，说得肖劲光感动不已。

李银桥是毛泽东的警卫员。一次，毛泽东问他：“银桥，你为什么不叫金桥啊？”李银桥回答：“金子太贵重了，我叫不起。”毛泽东称赞道：“你很有自知之明嘛！”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毛泽东经常参加在中南海举办的舞会。只要是新来的女同志跟他跳舞，他总要同人家边跳边聊。问及她们的名字，经常有下面这样的精彩对话：“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靳英华。”“靳英华——金银花、胖大海两样中药，对嗓子很有好处，你的嗓子一定很不错。”“你叫柳湘荣？是哪个‘xiang’字啊？”“是三点水加个相信的‘相’的那个湘。”“噢，那你一定是湖南人吧？是我的同乡嘛！”

1958年8月7日，毛泽东到河南视察时，问一位当地负责保卫工作的许昌专署公安处的同志：“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辛建。辛苦的辛，建设的建。”毛泽东幽默地说：“你是辛辛苦苦地建设社会主义啊！干革命就得有不怕辛苦的精神。”一句话，把地方领导的拘谨、紧张情绪一扫而光。

从毛泽东的衍名艺术中，我们会发现毛泽东不仅是一位语言大师，而且是一位幽默大师、交际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