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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怀刘禹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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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怀刘禹锡

柴清玉

河南荥阳市有一个刘禹锡公园,是游人休闲散步、怀古抒怀的好去处。

刘禹锡(公元772—842),是唐朝著名的文学家,又是哲学家,这一点知道的人似乎不多。字梦得,洛阳(今河南洛阳)人,祖籍中山(今河北定县)。贞元进士,后官监察御史,因参与王叔文等政治革新失败被贬为连州刺史,未至,又长期斥为郎州司马,日后又历官礼部侍郎、集贤直学士,苏州、汝州、同州刺史。迁太子宾客,放世称“刘宾客”。

刘禹锡才华出众,气势如虹,加之性格豪放、倔强爽朗,通脱旷达,被称作“诗豪”。历代文人骚客总是“悲秋”,写秋天的作品充满伤感、悲凉,色调凄清、肃杀。但刘禹锡怎么对待秋天呢?他逢秋则喜,他笔下的秋旋律高亢激越:“昔看黄菊与君别,今听玄蝉我却回。五夜飕飗枕前觉,一年颜状镜中来。马思边草拳毛动,雕眄青云睡眼开。天地肃清堪四望,为君扶病上高台。”(《始闻秋风》)该诗的后半首,犹见雄健俊迈,骏马、劲雕、豪士、逸兴,情状如画,衰气尽洗,恐怕秋天有知,都会痛快淋漓的。这就难怪前人赞其“照耀古今,脍炙人口”(王昌彦《小清华园诗谈》)了。

刘禹锡还写有《秋词三首》:“(其一)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其二)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试上高楼清入骨,岂如春色嗾人狂。”读来会使我们感受到他对秋天是发自内心的喜爱,使我们感受到他在秋天里的精神焕发而深受感染,耳目一新,胸襟为之一阔。

对待秋天,刘禹锡是如此的与人不同,对待别离也是如此,他从不为伤感所困。如“水为风浪生,珠非尘可昏。悟来皆是道,此别不销魂。”(《赠别君素上人诗》)洒脱亦含禅意。《洛中送韩七中丞之吴兴口号五首》,乐观想象韩泰未来在湖州神仙般的日子,从而宽慰好友——“何处人间似仙境,春山携妓采茶时。”没有丝毫别离的愁忧。

人,最大的恩人和敌人,是时间,老年对任何一个人都是一种考验。那么刘禹锡是如何对待老年的呢?白居易是刘禹锡最好的朋友,二人的关系十分密切,唱和甚多。白居易和刘禹锡同年出生,白居易活了74岁,刘禹锡活了70岁,在当时都算高寿了,他们的晚年,不得不面对老友离去的打击。

白居易曾写过很多首诗,以“谁知临老相逢日,悲叹声多语笑稀。”来抒发叹息和悲哀。刘禹锡则不同:“一别旧游尽,相逢俱涕零。在人虽晚达,于树似冬青。痛饮连宵醉,狂吟满坐听。终期抛印绶,共占少微星。”(《赠乐天》)在伤感、无奈的同时,仍有“在人虽晚达,于树似冬青”的乐观,胸襟气度非同凡人。他不像白居易那样一味伤痛,万念俱灰,末句更以自己愿意抛官弃职,同老友一同归隐相期,大概这是对好友白居易最真挚的慰藉了。

《酬乐天咏老见示》是刘禹锡写给白居易的又一佳作,延续了他性情不改、气势不坠的品格。白居易写了《咏老赠梦得》,感叹自己已经垂垂老矣,颇有些悲观,而刘禹锡的酬答,前半首虽然也对年老表示感叹,似乎与白有同感,但后半首却难掩英气,如月出云后、凤鸣幽谷:“经事还谙事,阅人如阅川。细思皆幸矣,下此便翛然。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不但有人情练达、世事洞明的智慧,更有老骥伏枥、壮心不已的豪气,“莫道桑榆晚,微霞尚满天”更成为千古传诵的名句,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人,引来无数赞誉:“结句气既不衰,文章必传无疑。”(何焯语)明代胡震亨称:“刘禹锡播迁一生,晚年洛下闲废……而精华不衰,一时以诗豪见推,公亦自有句云:‘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公自贞元登第,历德、顺、宪、穆、敬、文、武七朝,同人凋落且尽,而灵光岿然独存,造物者亦有以偿其所不足矣。人生得如是,何憾哉!”(《唐音癸签》)这对世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是有益的启示。

刘禹锡的通达是以参透人生、洞察规律为基础的。我们从他的《乐天见示伤微之敦诗晦叔三君子皆有深分因成是诗以寄》可以感受到:“吟君叹逝双绝句,使我伤怀奏短歌。世上空惊故人少,集中惟觉祭文多。芳林新叶催陈叶,流水前波让后波。万古到今同此恨,闻琴泪尽欲如何。”前四句承接了白诗的诗意,五、六两句,便借自然界的现象说明了人类的新陈代谢乃自然规律,是不可抗拒的,虽有无奈却不消沉,更多的是认识天道后的淡定坦然。结尾说古往今来,每一个人都要面对死别之恨,即使痛心疾首,哭干眼泪也是无济于事的,以此劝慰白居易不要太过伤心了,独到见解,使人有豁然开朗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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