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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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日本》
小说郑州
汴梁瓜与北京酱
可有可无
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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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郑州

红 都

我始终认为,我们对一个城市的了解,以及一个城市所焕发出的独特韵味,来自她的文学艺术。换句话说,是文学艺术赋予一座城市以魅力。从狄更斯和麦克尤恩我们了解了伦敦的今昔;巴尔扎克、左拉、欧仁·苏使我们认识了巴黎的秘密和狂乱和丰厚,及至海明威到达巴黎,这场流动的盛宴,更使无数怀揣梦想的文艺青年趋之若鹜;帕慕克使伊斯坦布尔充满了神秘古老的气息,令人着迷;保罗· 奥斯特的纽约传奇、荒诞而幽深。

在当代的中国,可以说,王朔是北京的书写者,贾平凹是西安的书写者,王安忆是上海的书写者,苏童是苏州的书写者。笔者居住郑州,深爱着日新月异的这座中原名城,然而,与其开埠三千多年有着丰富文化底蕴相比,我一直认为我们缺少真正文学意义上的郑州。直到最近,我集中阅读了许建平最新出版的中短篇小说选《生存课》(花山文艺出版社,40余万字),我才意识到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原来我们郑州也有自己的城市小说。许建平就是郑州的书写者。

建平出生于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父母曾经在遥远的西部城市工作,他自小和爷爷奶奶在郑州最古老的城区长大,一直到他考入大学。这使他有机会接触市民阶层及三教九流,熟悉他们的行为准则和情感方式,熟悉他们的喜怒哀乐,熟悉他们的智慧和诙谐、崇高和猥琐、欲望和狡猾;同时也形成了他独特的性格和气质,一方面是独立、懂事、家常、幽默,一方面是细致、敏锐、浪漫和忧郁。这对一个作家来说,几乎就是成功的必要条件了。因此,当他拿起笔来,当他从诗歌创作转入小说写作时,显得得心应手。

《生存课》从上世纪70年代,一直写到当下,描写的无不是身边熟悉的生活,而思考的无不关乎我们的生存。作者集中笔墨描写的“槐树街”系列,最是让人难忘,他的两篇获奖中篇《永远的夏天》和《槐树街上的浪漫主义》也均出自这个系列。它让我们想起苏童的“香椿树”,奈保尔的“米格尔”。街头混混或歌厅老板,知识分子或暗娼,孤独的老人或浪漫的少年,老江湖或愣头青,无不活灵活现,无不透露出我们城市的变迁。

这些作品是沉静内敛的,但表面上的冷静掩盖不住对温馨和诗意的追寻,因而散发出浪漫怀旧的情调;这些作品是深邃残忍的,当作品中的画画(《画画》)突然拿着刀片划下去时,真的让人不寒而栗,它似乎是划向我们的内心,这让我想起了福楼拜手拿手术刀的那幅著名漫画;这些作品又是智慧幽默的,当黄段子大师(《大师》)讲出他的著名段子的时候;当那位丈夫(《情人节》)手举玫瑰在大街上奔跑的时候;当小公务(《萝卜白菜》)因为一点儿可怜的情色沉迷,麻烦上身后又寻求“私了”的时候;当胜利(《断指》)为摆脱困境,向昔日老友借钱的时候;当父亲(《生存课》)在去吊丧的路上,对儿子面授生存智慧的时候……不由你不笑,但你又很难把笑声发出来,你分明会感到来自心灵的荒凉和来自骨头缝里的寒气。

我还没有看到谁会这么逼近我们生活着的城市郑州,这里的迷乱疯狂、挣扎喘息、喧哗躁动、五光十色都表现得如此真实;这里的痛苦忧伤、胆怯软弱、恐惧孤独都表现得如此贴切;这里表现的对城市既依恋又疏离的奇特关系,不正是对你我最真实的写照吗?

从这个意义上说,建平描写郑州的作品又远远超越了郑州这座城市,她像一道光,照亮了城市的夜空,直达城市人内心的隐秘之处。

从表面上看,建平是疏离和散漫的,但我知道他的内心是不安甚至是焦虑的。这源自他对生活的爱,对文学的执着和梦想。我一直以为建平其实一直生活在文学中,他的生活状态就是一种文学状态。他讲述自己以及身边的人和事,其实都经过了文学加工,都能让人听得津津有味。建平超强的记忆力、深入细致的观察力、讥诮刁钻的言语和丰富的阅历,都让我十分羡慕。有时候,我打量建平平静、温暖、略带伤感的眼神,听着他的讲述,我会说,写下来吧,写下来就是好小说。我希望,《生存课》的出版是一次总结,更是一次重新出发。因为我相信,建平可以写得更多、更好。我更相信,许建平是郑州这座城市称职的讲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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