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娜 通讯员 席娜

8000个日日夜夜，李琴从一名19岁的姑娘成长为42岁的成熟女性，23年的人生年华，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而唯一不变的，是她在市八院一线护士这个岗位上的付出和热忱。

众所周知，护士很辛苦。而市八院这些面对精神病人的一线护士，则有着更多的辛苦。“这辈子，我无怨无悔，因为我面对的是最无助的病人，我必须对他们负责；下辈子，我不会选择这个工作了，因为真的太辛苦了。”李琴坦诚地说。

说是护士 更像是“保姆”

早上8时，到单位之后要开晨会，夜班护士会交代病人的相关情况，尤其对于重点病人会着重介绍一下；晨间护理，110个病人的床铺需要整理，马不停蹄地做，也要到10时30分左右；喂病人吃药，要看着病人把药一颗颗咽下去才行；12时，带病人吃饭，要小心有些老人噎着；下午带病人进行例行检查；18时，下班。

李琴的一天，每项工作有着准确的时间表，一刻也不能休息。李琴在市八院的“惠民病房”担任一线护士，市八院是精神病专科医院，而“惠民病房”则更加特殊，这里住的是三无病人、低保病人、流浪病人等。“其他病房的病人有家人照顾，至少是干净卫生的，这里的病人很多来的时候非常脏，我们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们洗澡。”

说是护士，李琴他们的工作更像是“保姆”——给病人洗澡、剪指甲、喂药、喂饭、帮他们换洗衣服……

在一线工作23年，李琴说已经从一开始的恐惧变成了习惯。“前几天，有个病人来的时候衣衫褴褛，打开棉袄，里面塞着树叶取暖，我们帮她洗澡就用了三四个小时……”尽管每天要面对这样的病人，可李琴提起这些依然神情黯然，“流浪女精神病人是最可怜的，她们往往都经受过精神或身体方面的伤害，看着她们我特别心疼……”

那朵小野花让我哭了出来

都说市八院的护士几乎都被病人“欺负”过，李琴笑笑说：“没那么绝对，但是这样的事情真的每天都在发生。”

眼前的李琴瘦小柔弱，她捋开袖子，左臂上一个伤疤非常明显。“这是前段时间，我遇到一个女病人，正在了解病情的时候，她突然照着我的胳膊就咬了下去，怎么也不肯撒口。”在其他护士帮助下，病人终于松口了，可是李琴胳膊上已经是鲜血淋漓。后来，病人家属过意不去，给她塞了200元钱。李琴硬是不收，把钱交给了医院，她对病人家属说：“你们家中有病人，已经不易，我不要你们的钱，这钱就给病人当医药费吧。”

不仅李琴，她的同事也经常受到这种攻击：一名男护士的脸被病人咬伤；另一名男护士的手被病人咬得露出了骨头；一名女护士被病人拿饭缸砸得头上好几个包；一名老护士胳膊接连被咬了三次，他笑谈“再咬就成了奥运五环”……

于是，有些护士走了，有些新护士来了。而李琴，依然在这个岗位上，不说放弃。

前几天，李琴带着一位康复中的女病人在医院散步，这位病人突然跑去摘了一朵盛开的小野花递了过来。“我当时就哭了，看着她由以前脏兮兮的样子变得干干净净的，从有暴力倾向到现在送我一朵花，我觉得我付出再多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我觉得我是病人的依靠

李琴的工作是“三班倒”，上夜班的时候，往往是她最累的时候。“我们惠民病房目前有110名精神病人，夜班的时候，需要每15分钟巡视一次。”不仅要看看病人是否休息了，还要解决各种问题，“前几天一个病人刚来的时候大小便失禁，我一天就给他换了17条裤子。”

工作这么辛苦，收入并不高，问起支撑李琴坚持下来的原因，她说是“责任”。她说：“照顾病人是我的工作，我觉得我是他们的依靠。”

每逢冬季，李琴和家人就会把家里闲置的过冬衣物整理出来，洗干净拿给病人，“因为惠民病房的病人没有家人，他们更没有过冬的衣服”；每逢吃饭，李琴会格外关注几个老人，“因为他们吃噎过，我把馍给他们掰碎了泡汤里再让他们吃”；每逢一个病人康复出院，李琴都高兴得不得了。

距离退休，还有十多年，李琴笑着说：“我会安心尽责的，将这个工作做到退休，看看到时候，我这辈子帮助过多少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