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生于2008年的书是生活在郑州独立书店中独揽几项之“最”：最穷，最小，最不好找，但它在众多读者心中的分量，很重。因原址期满无法续租而搬迁至天明路与宋寨南街交叉口附近后，书是生活“低调”得连路过的行人都很少发现。只有在夜间，书店的灯光照亮暗夜的郑州一角，你才会发现它的存在多么令人感到温暖和喜悦。

“在这个充满浮躁的年代，我们希望这个城市仍存在一种既稳定又开放的文化平台，人们在这里交流、阅读、心灵交会，生活的细节在这里得到充分的解读，就像塞纳河边的左岸。”书店创办人李伊宁说，发现人、发现生活，关心人、关心生活，是他们做书店的初衷。因为不想让书店商业气息太浓，书是生活是目前极少数不要求读者消费就能够坐在舒适的椅子上看书的独立书店，租借或者出售的书籍也没有教辅、成功学以及各种鸡汤文：“还是希望能引导读者阅读一些经得起思考的书籍吧。”

7年的光阴对书是生活而言，一直是种煎熬：“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就没想过靠书店挣钱，原计划两三年赔光了拉倒。”李伊宁告诉记者，书店最初有4位发起人一起出资，因去年搬家缺乏资金，又有两位同道加入：“本想在原址附近找个地方，但掏不起转让费。甚至想到停业几年，攒了钱以后再重新开。后来东风路办事处给我们免费提供了这个地方，不收房租，我们就搬到这里了。”李伊宁说，“我们6个人全都是省实验中学的同学，说起来还是受三联书店的影响，当时就想以后毕业了要开一家书店。”他还特意致谢免费提供场地的东风路街道办事处：“这个地方如果收租金最少每个月得8000元，那样我们可能早就停业了。”

大学毕业后工作几年攒了一点积蓄，4位年轻人就踏上了独立书店的“不归路”——将书店日常选书、经营等全权交给店长管理，几位创办人各有本职工作，只有在需要投钱或者有重大决策的时候大家才会从四面八方会聚在一起商讨，而他们的主要“职能”，还是拿钱：“我们没有从店里拿过一分钱的工资，这些年营业收入只能维持店员工资和日常的水电、设备更新等方面的开销。哪个月营业额少得连给店员的工资都开不起了，或者要买新设备，我们几个人再兑钱。”

目前，书是生活有两名店员。令人情感复杂的是，出生于1987年的店长孟德家也是“兼职”，白天做金融工作，他只能在下班后至夜间在店里上班，而且主动不拿工资“义务劳动”，而其中一名店员是准备考研的大学生。用李伊宁的话来说：“我希望他们都有更好的平台、更好的待遇。我对那些来应聘的年轻人说，可以在这里边工作边休整自己，有了更好的机会，赶紧走！”因为有限的营业额，李伊宁只能给店员发每月2000元左右的工资，他甚至把一名前来应聘的小伙子送到了其他书店求职。

这样特殊的模式造就了书是生活“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店长、店员都能兼职，甚至经常有读者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顶班”。“有时候我来店里，发现店员我都不认识，一问才知道是读者来帮忙。”或许，正是在这样的“模式”下，书是生活才不仅仅是一家书店，而是很多人共同的、充满人情味的精神家园，是一处可以休息、可以“充电”的驿站。

本报记者 左丽慧 文 李 焱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