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通

我们表示愿意追随他人或表示服从命令听指挥时，往往会用“马首是瞻”这一成语。它出自《左传·襄公十四年》：荀偃令曰：“鸡鸣而驾，塞井夷灶，唯余马首是瞻！”其实它的产生，与郑国密不可分。

郑简公四年（公元前562年），晋悼公出兵伐郑。兵临城下，郑简公求秦相助。结果秦军在栎地（今我省禹县，春秋时为郑国别都）大败晋军，秦晋二国从此结下深怨。为报仇雪恨，晋悼公于公元前559年，联合鲁、齐、宋、卫、郑等12个诸侯国，在晋国中军统帅荀偃的率领下，共同出兵征讨秦国。联军虽然人多势众，但缺乏统一指挥，人心涣散。而秦军却早有防备，利用泾水之险，与联军对峙。由于秦军在泾水上游投毒，污染水质，造成联军不少军士中毒死亡，致使联军士气低迷，领导层内部矛盾加剧。郑国率兵的公子娇，看到荀偃指挥无能，胜利无望，命令部下撤至械林扎寨。统帅荀偃原以为大兵压境，秦国会乖乖求和，那知秦军早已知道联军内幕，不仅没有屈膝乞降，反而加紧准备，伺机反击。在此不利形势下，荀偃恼怒万分，他向全军下达命令：明天天明鸡叫，全军在填平水井，夷平炉灶后，开展进攻。大家要看我的马头所向前进，我指到哪里，军队要冲向哪里！

岂料他的命令，立即遭到各国将领的反对。尤其是遭到他的同胞晋国下军统帅栾黡的反对。栾黡愤怒地说：晋国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命令，你若马头向西，我的马头偏要向东去了！发了一通牢骚，栾黡率领他的全部下军人马，竟然返回晋国去了。此时，军阵大乱。万般无奈的荀偃仰天长叹：命令下得严厉，是我的不对，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能收回！命令既然难以执行，再战定败无疑！最后只好宣布退兵。一场本来可以取胜的战争，因各国人心不齐，荀偃指挥失当，尤其他那句“马首是瞻”的妄语，最后以“不战而败”告终。它既给后人留下了一个可叹可悲的“笑话”，当然，也留下了这个发人深思的成语——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