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打个颠倒才公道 曹世忠 有事吗?妈。 没有。 妈,你咋了? 我不咋。 你像是感冒了,买些药吃吃,可别给耽误了。 花,我好好的,真没有。我按错键了。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往常是清脆透亮的,今儿却有些哽咽嘶哑。马莲花从手机里听出妈的声音有些异样。平白无故,她不会半夜打电话。闺女是她妈的小棉袄,妈是闺女的挂心钩。第二天,一大早,马莲花风风火火地赶到娘家时,太阳已升起一杆高了。门开着,家里的狗“汪汪”叫了两声,就摆着尾巴迎上来。正在厨房做饭的妈,听到狗叫声,从里面走出来。她的背有些微驼,眼睛有些昏花,走路一副趔趄的样子。我说过,没啥事,闺女。眼看该收秋了,来回跑啥跑?妈说。 微波炉里冒着热气,里面炖的是排骨,扑鼻的香气四处弥散。“爱菊呢?”妈往西边的厢房指了一下,说:“年轻人,瞌睡大,还没醒。” 莲花知道,娘就一个儿媳妇,把爱菊当成了金子疙瘩,不舍得让她做饭刷碗,说自己还不算太老,能干得动只管干,年轻人以后干的日子多着哩。前不久弟媳怀了孕,看样子是个“卖茶的”,妈就给炖排骨,说吃吃将来奶水旺;一个心都扒给了爱菊,就这还是立得不正坐哩歪;婆媳俩是反贴门神——不对脸,整天锅碗瓢勺一样叮叮当当的。 昨晚,弟媳从镇上回来已经九点钟,妈说,以后回来早一些。这阵儿青稞子大深,让家人担惊受怕。 妈说这话是好意,弟媳说,我是找小三了,咋的?你有啥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妈吓得不敢吭声了,端上饭,弟媳也不吃,还冷言冷语说,嫌我不好,你给恁孩子再娶好的。这就从一件事说成了两件事,节外生枝了。 莲花娘气得慌,分辩了几句,弟媳就又哭又闹,掂上提包非回娘家不中!这黑更半夜的,媳妇跑到娘家,丑不丑?那可是跳到黄河洗不清了。娘束手无策,就给莲花打电话,电话接通了,想想也不合适,就说自己没啥事,便匆匆挂了电话。多亏对门的翠娟嫂子好劝歹劝,才算平息了这场风波。 “……人家说,当婆子的都是贱皮子,不错!没订下媳妇,成晚上睡不着,能急死;订下媳妇了,能惊(高兴)死;媳妇娶到家,能气死!要公道打个颠倒,她娘家嫂子要是这样对她娘,她心里啥样?”妈说着,眼里噙着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掉…… 人心换人心,八两对半斤。马莲花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咋觉得娘像是在说自己…… 马莲花回到家做饭、洗碗、扫地,啥家务活都干。对婆婆一口一个妈,那声音喊得像蜜一样。婆母娘先是一阵惊诧,之后脸上便笑成一朵花,对公爹说,老头子,老头子,咱莲花到她娘家三天,回来又变了一个人,哪是咋了? |
3上一篇 下一篇4 |
版权声明 @ 中原网 网站版权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