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途中

李群学

周日与朋友一起逛街，路过果品市场，见到有小贩在卖新鲜的甜瓜。朋友忽然抱歉地跟我说：“我不能陪你逛街了，我想买点甜瓜给我妈送去！”我不解地问朋友：“咱们说好了要逛街买衣服的，改天给阿姨送甜瓜不行吗？”朋友犹豫了一下说：“还是先给我妈送甜瓜，咱们改天再逛街吧！”

朋友的母亲住在乡下，回乡下的班车一个小时才发一趟。一个人逛街也没有意思，我索性陪着朋友等班车。

等班车的时候，朋友跟我聊起了她父亲。朋友说，前些年，身体一向硬朗的父亲忽然感觉不舒服。母亲打电话让她回家探望父亲，她说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就回家。处理好工作上的事情，孩子在学校又出了点问题：孩子和同学打架伤了胳膊。见孩子受伤了，她一着急上火，就把父亲不舒服的事情忘到脑后了……她为照顾孩子忙得焦头烂额，再接到母亲的电话，却是晴天霹雳的噩耗，父亲去世了！

朋友哽咽着说，后来才知道，父亲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要是早点回家探望父亲，在父亲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就带父亲来城里住院治疗，父亲一定不会走得那么早！朋友说，这些年她一直陷在自责中不能自拔，她觉得父亲过早离世都是她造成的。幸好母亲还在，她还有机会弥补自己的过错。母亲执意不来城里跟她同住，她抽空就回家看望母亲。

朋友拎起手里的甜瓜说：“我妈喜欢吃甜瓜，遇到新鲜的甜瓜，我就想立刻买了给她送回去！我怕咱们先逛街，我就把买甜瓜的事情忘了。我妈一天比一天老，孝顺她要趁早，我怕来不及……”

回乡下的班车来了，朋友上了班车。我忽然想起，婆婆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让我们回家吃顿饭，我和老公都说上班有些忙，上小学的儿子也见样学样，告诉奶奶他也很忙……我们已经好久没有陪公婆吃顿饭了。

我拐到菜市场买了些新鲜的蔬菜，然后给婆婆打电话，今天我们一家三口要回家吃饭。

父母一天天老去，孝顺老人一定要趁早。否则总有一天，我们会为自己曾经的推托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