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城市表情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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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渐老话渐少
七夕没有贵族气
学会留一半
最好的爱就是陪伴
母亲的三只包
农哥的“幸福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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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哥的“幸福指数”
城市空间

覃光林

农哥原名周居平,是我们同届高中毕业生中,唯一一位一直务农者。又因他幼年上学较迟,年龄比同班同学大2岁,于是大家叫他“农哥”。

改革开放以来,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兴起了同学聚会热。我们也不例外,每年一次,定在春季某一天。

班上原先有50多个学生,由于种种原因,常来参加聚会的仅三十来人。我留意观察了一下,这些人都是于今混得不错的人,唯独农哥例外。来聚会时,大多数人都开私车,稍差的开个摩托,只有农哥骑辆旧单车。

每次聚会,农哥都甚少说话,像个局外人、“旁听生”,悠悠然听别人高谈阔论。有的人在显富摆阔,有的人在“晒幸福”,但更多的是在发怨气、诉不平。比如诉说生意难做、三角债难收、成本走高、工人难管;又比如怨仕途波谲云诡,人心难测,领导难伺候……遇到有搞笑的话题,农哥也跟着大伙开怀地笑。

农哥从来不曾成为话语中心,也没人关注过他,他甚至好像没开口说过话,在大伙心目中,一个摸锄把的,脸朝黄土背朝天,能有什么可说?况且,一年才聚会一次,大伙要发的议论实在太多,好比联合国开会,发言权争都争不来,几时轮到农哥?

早先十几年以来,每年聚会,大家都不用掏钱的,习惯了由一个名叫冼富的同学“包起”。冼富是经商的,生意做得很大,据说每年纯收入几百万,住别墅、开名车,千把两千元的餐饮费是“小菜一碟”。

可是风云突变,听说冼富一夜之间破产了,今年头一回缺席。

于是,聚会的餐饮费就要实行AA制。主事者提出,每人交100元,结账后余款暂存起来,作为基金。

主事者又补充说明,大家的日子都过得不赖,区区100元不足挂齿;只有农哥是“望天打卦”(看天吃饭)的,比较困难,因此农哥就不必凑份子了。他还提议在余款中拿出一点帮补一下农哥。

没想到农哥一下子打断了主事者的话。农哥脸涨得通红,自参加聚会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农哥说:“不收我的钱,是对我的歧视。”农哥又说:“大家的一番好意我领受了。但说到困难,肯定不是我最困难,我肯定比一部分同学过得要好很多……”

这时,我想起了以往陆续听到的关于农哥的一些情况。他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回乡务农。由于家境清贫,娶了个腿部轻微残疾的农村姑娘为妻,日子过得不是缺油就是缺盐的。这些年,他女儿出嫁了,嫁邻村一位青年农民;儿子大学毕业,在本地当小学教师,结婚后和父母一起生活。

对于农哥首次开口说话,大家都很感生分,都停止了扰攘专心地听。农哥说:“这几年我自建起三层楼房,自己住一层,两层出租给外来务工人员,月收入2000多元;村里还有分红;我搞种养,年收入过万元;女儿儿子常给零花钱……现在时兴说‘幸福指数’,我一不担心商场倾轧,二不担心宦海浮沉,三无内债外债,四无‘二奶’‘三奶’的吵闹,岁有闲钱,家有天伦之乐。大家说说,凭什么我要受大伙关照……”

这时,全场鸦雀无声,大家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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