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广告

曹世忠

东郊有一家羊肉烩面做得特好，小区里的人都如此说。

慕名而去却让人失望。

烩面馆静静地卧在一条小巷里，极偏僻的。门不高，是那种笨式的木制门，斑斑点点的驳旧痕迹依稀可见。好在门前的路面扫得干干净净，利利爽爽。

“师傅，吃点啥？坐。”老板有四十几岁，小平头，鬓角处夹杂着斑斑白发；圆圆的脸，泛出和蔼和善的光泽。远远看见我走过来，就连忙打招呼，“你来得正是时候。一会儿人就多了。”屋里放四张桌子，十几把椅子。隔墙后面是厨房，中间开了一个窗口，能直接看见外面的顾客。片刻工夫，有个四十岁的女人端出来一大碗羊肉烩面，冒着尖，上面放着葱花、薄薄的肉片，香气四溢。烩面汤是用骨头熬成的，喝着味美利口，通泰舒畅。“有辣椒、醋，自己看着用。”那声音甜而脆，一脸妩媚的阳光。看来这是夫妻店，都市里好多男女都是如此一步步艰苦创业的。

吃完饭，看看时间还早，顺便和老板唠嗑。言语中我流露出环境有些太简陋的意思。他说，那些大饭店都装修得富丽堂皇，五光十色。羊毛出到羊身上，这钱还不是吃饭人拿的？来店里的大都是出力人，挣钱不多，十块八块就管饱肚子。与其花里胡哨，还不如把饭做得实惠一些。你说呢？

我问，那样，你咋挣钱呢？

三分利饿死人，一分利吃饱人。吃饭的人嘴刁，你拉一点滑都不中。以前，最少有五家在这里干过，开始红火极了，慢慢就倒闭了。为啥？就是没悟开这理儿。他说，每碗少赚三五角，吃饭的多来一回，不是啥都有了？不瞒你说，好多人跑很远的路来俺这吃饭。

话落音，饭馆里又进来八九位顾客……

你在这儿多长时间了？我问。

他说，我来时俺孩子上小学一年级，现在都大学毕业了。

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为何此饭馆久盛不衰？刹那间我恍然大悟：顾客是最好的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