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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金鑫 [ 火车站广场上的夜眠者 ] 行色匆匆的旅客,一只满世界爬动的甲壳虫。 放下犁耙锄头的打工者,目的地一路向南,身后的故乡渐成远方。 置身火车站,暂停在人生的一处逗号。食无味,坐不宁。 身披都市的辉煌灯火,头枕四通八达的道路。火车站广场随意一处,一方苇席,两张报纸,放下身段。背褥,包装袋,是头颅可靠的地方。 在时光之掌中煎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半梦半醒于广场的地板砖上。 火车站,尊贵都市的窗口,面孔被灯火扮亮,时钟开口嗓音悠扬。 南来北往的脚步匆匆,南腔北调的话语交响。 你凉鞋里的脚板微微散出汗味,沾上灰土的脊背不时有些瘙痒。 你蜷起身子,把日显破旧的老屋叠起,藏进心中一角。合上眼帘,正一砖一瓦砌出乡村美丽的模样。 火车站广场上的夜眠者,辗转反侧,正等待约定的那一声汽笛喊他去南方。 [ 语文的精灵 ] 大隐隐于天堂苏州。 许多年了,你已习惯居住在课本中,与文字们打成一片。 今天天气尚好,你走了出来。精致的男人,面孔清秀,头发花白,目光柔和,言辞简约。 端坐舞台上。文弱的思想者,右手握着眼镜,左手支着头颅,目光遁入万千文字深处。 惯于独白,与内心对话。更相信自己的大脑,总是无视讲稿上的文字。 一语既出,发力四座,剑指内心。撕破面纱,打碎观念,朝冠冕堂皇的语词吐口水。 锋芒内敛的隐士,道法高深的狐狸,修行千年的精灵。 灯光下,你的眉毛也已发白? 可以肯定的是:你隆起的前额是花岗岩做成的。 [ 玉米记 ] 一棒棒黄金, 奉献给秋天的平原。 这是玉米们的平原。叶片些许苍老,茎秆日益甘甜。 林海起伏,偶见农人,拄锄回望,立于陇间。 一棒棒黄金何来? 一粒房角处的种子,选择春天,投身到褐色的泥土。 从刚睁开眼的幼芽,到挥着掌的叶片,从流苏般的穗须,到一粒粒密致的珠玉。历经幻梦、舞蹈,走过旱灾、虫害,长成一个平原的理想。 一滴滴汗水中的太阳。 一串串露珠中的月亮。 一脉脉泉源中的乳浆。 一片片秋声中的芬芳。 米中玉。 玉中米。 搁在路边,晾在檐旁,盛在桌上。 饱了饥肠, 暖了心房。 一年又一年,枝叶相交的玉米林,一气呵成的青纱帐,用低声部的旋律,唱响平原的远方。 一棒棒黄金,被一代代农人典藏。 [ 星星变奏曲 ] 星星。 由来已久的天籁之声,无尽的旋律,闪光的音符,深藏心中的词句。 最高处的萤火虫,闪动一线线光的小小翅膀,站在每一个晴朗的黄昏、夜晚、黎明,不论春夏还是秋冬。在摩天大楼的肩头闪烁,在乞者的胸前照耀。 一次次落进群山,在密林中露宿,被淘金者千辛万苦淘出。锻打、呵护、把握成绕指柔。闪亮在高贵的颈项、玉臂之上。亿万斯年的饰品,艳美如初。 被花朵开放的声音惊落,走进泥土,化身为玉,那是你的本色。 命运高挂的灯笼,亲切的人间烟火。有一双是你的眼睛,总在时光深处看着我。 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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