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坤

甘露为何物？见到的人少，传闻可真不少。

让我们查阅一些史志。《汉书》这样说：元康元年“甘露降未央宫”。《礼记》这样记载着：“天降甘露，地出醴泉”。《论衡》一书上也有关于甘露的记载，还举了朱草、翔风、景星、嘉禾等许多古代被视为奇异之物。

甘露为何物？它在古代人心目中，是件了不起的神物，是象征太平吉祥的异物，被认为是“神灵之精，仁瑞之泽”；是一种延年益寿的“圣药”，“其凝如脂，其甘如饴”，吃了能使“不寿者八百岁”。

既然甘露被称为是“神浆”“天酒”，自然首先引起古代帝王们的极大兴趣，有的以甘露命年号，有的想亲口尝尝甘露的神奇。公元104年，那位醉心炼丹苦研长生秘方的汉武帝，大兴土木，在长安城外的建章宫建造了一个高二十丈，周七人之围的“承露盘”，日夜焚香拜祭，乞祈上天赐甘露。后来学他的皇帝也不少，就连清代颇有学识的乾隆皇帝也效仿，梦想“长生久视”，于是竟也在北京北海的琼岛上建造了一座“铜仙承露盘。”如今，当我们浏览北海公园时，还能一睹到这座祈求上天赐露的遗址。

虔诚至极的汉武帝和乾隆皇帝，是否祈求到天赐的甘露，古书上没有明确的记载。但宋代陈舜俞在《庐山记》中说：“甘露戒坛，在东林寺之南。梁太清中袭法师讲《金光明经》于林间，甘露浃木者三日，因于林间作戒坛焉”。由此可见，甘露倒有可能发生，只不过甘露究竟为何物仍不得知。

其实，甘露之谜，古代慧人早有揭露。《物类相感志》里记载着苏东坡所说的话：“此露天降，着草木上，如饴糖”。他虽不知甘露不是天降，而是蚜虫所分泌，但能发现在“草木上”就不简单，大抵是文学家对山川云雨、虫鱼草木洞幽入微的观察结果。而学者又不同，明代的杜镐说得更精确：“此多虫之所，叶下必多露，味甘，乃是虫之尿也。”

现代生物学、昆虫学把甘露的形成过程，已研究得一清二楚。蚜虫是附生在草木枝叶上的昆虫，专靠吸取植物上的汁液为生，经过消化系统的作用，把多余的糖分和水排泄出来，洒在植物的枝叶上，有的“其凝如脂”，有的“皎莹如雪”，“其味如饴”，这就是所谓的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