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唱这叫啥歌，黄鼠狼拉鸡一样！”刘健飞嘲笑他。何用功也偷偷地笑。

范大强脸红了，说：“高老师，我、我不参加行不行？”

老师说：“不行，因为这是集体！”

范大强皱起额头：“那、那……”

高老师想了一下，说：“你跟着我拍手吧，我拍几下，你也跟着拍几下。”

范大强应：“中！”

“试试！”高老师说着，拍起手来，“啪！啪啪！”

大强跟着学：“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范大强对节奏的感觉挺好。

高老师说：“你不用学乐器了，你学司鼓！”

范大强抬起头：“司鼓？啥是司鼓？”

还没到晚上，范大强就成了司鼓：他把一个破碗倒扣在地上，拿两根筷子飞快地敲击碗底。高老师要求，越快越好！

心明坐在哥旁边：“哥，哥，高老师说你可以司鼓。啥是司鼓啊？”

大强手下不停：“这就是司鼓。”

心明摸一下碗边：“敲碗就是司鼓？”

大强停住手：“敲碗不是司鼓，敲鼓的才叫司鼓。我这是练习呢！高老师说，司鼓是全队的指挥，位置非常重要。将来有鼓了就叫我敲。我一敲，不就成司鼓了。”

“啊，我知道了。你将来是司鼓！”

“不是将来，是敲鼓的时候！”

“我呢，哥？”心明抬起头。

“你可以唱歌啊！”

“啊！”心明拍着手，“你们班的歌我都会唱！”心明扬头唱起来：“我和你，同一班，友爱万万千。春秋一堂课，冬夏两寒暖。同学习，同进步，百尺又一竿。”音质甜美，吐字清晰，好听极了。

奶奶说：“要不是眼不好，这小妮子可是个精灵！你听听这歌，撕绫扯绸似的。”

“奶奶，啥是撕绫扯绸啊？”心明不明白奶奶的话，但她知道奶奶是在夸她。

奶奶笑了，说：“‘撕绫子，打茶盅，小孩儿叫妈头一声。’这是老百姓说的三大好听。你占了一大呢！绫子，那是比缎子还好的丝织物啊！”

大强说：“奶奶都夸你了，来，我给你伴奏吧？”

“好啊！”心明站起来，跳着脚，“你唱个前奏，我跟着唱！”

大强不唱。大强说：“我敲吧，我这样敲……”他敲出一个节奏来：“你就接着唱，好吗？”

“好！”心明好兴奋。

心明的歌第二天就唱到了高老师面前。当然，那是大强推荐的。

大强感觉，他唱不好，妹妹能唱好，那也是给他撑脸的事情。

“高老师，我会唱你的歌！”心明一见老师就喊，她的声音太亮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听见了。

大强连忙解释：“高老师，我妹妹唱得可好了！”

“是吗？”高老师看着心明。

“啊！”心明一脸灿烂。

“好，我来弹一个前奏，你给大家唱一遍好不好？”

“好！”心明歪一下头。

高老师挎起手风琴，灵巧的手指从琴键上一掠，美妙的声音轻扬飞起。

“我和你，同一班，友爱万万千……”心明兴奋地唱着。

音质纯净。音色明丽。心明的乐感好极了。同学们禁不住为她鼓掌。

“太好了！你有很好的音乐天赋啊心明！老师真为你高兴！”高老师说过，低下头在心明额头亲了一下。

心明激动极了，她大声要求着：“那，高老师，我能来你们班上课吗？”

“心明厉害，一下子就升到五年级了！”刘健飞笑着说。

同学们哄地笑起来。

高老师说：“这样，如果不是上课的时候，你可以过来跟着唱歌！”

“谢谢高老师！”心明很认真地弯下腰去。

“不用谢心明！”高老师又亲了一下她的头发。

3

一会儿繁密，一会儿舒缓，大强的碗底儿越敲越进步，每天晚上不敲到手腕酸疼他是决不罢休的。

心明没事，就找来一张纸摸索着往上写字。等哥不敲了，连忙凑上来请哥批改：“哥，你看看我写的字，你看看我写的字好吗？”

大强接过来本子，只看了一眼，就哈哈地笑起来，说：“好！真好！”

“真的是真好吗哥？”

“心明的字像一群调皮的孩子，你打我我打你的，有的还压在一块儿，看，这个‘上’字，都出不来气了！”

“嘻嘻嘻嘻，哥，不打架的字啥样？你让我摸摸呗！”

“你书上的字都不打架。”

“可是我看不见。你写几个让我能摸的字呗！”心明闹大强。

“能摸的字？”大强想了想，转身拿来了爸爸的手章，“给，这个你摸摸，这是咱爸的章，上边有他的名字，范有梁。”

心明高兴地接过来，摸着说：“这个好。可是，我不认识啊！你教教我呗哥！”

“好，我一定要教你认字！你等着！”大强走到门外，捡了几根草结儿拿过来，先在桌上摆了个“草字头”，“一横，两竖，这是草字头。你摸摸。”

心明摸了：“为啥要一横两竖啊？”

大强想了想：“一横，代表大地；两竖，代表小草从地里拱出头来。所以叫草字头。”

“一横，代表大地；两竖，代表小草长出来。好！”心明拍着小手，“一横两竖，我记住草字头了。”

大强又用小棍摆了个“三点水”：“这是三点水，你看，像不像三个水滴啊？”

“水滴？水滴是软的，这硬……”心明不理解了。

“代表嘛！要是真用水，纸不就烂了？”

“啊，我知道，是代表三个水滴。”心明想了想，问，“为啥水滴在草下边呢？啊，水浸下去了。是不是啊哥？水一见土就浸下去了？”

“心明真聪明！”大强又摆了“范”的最后一个大弯笔。

心明摸后又说：“哥，我知道了，这个弯是不是代表草在地下的根呀？”

“你太聪明了！”哥哥真的高兴。

心明高兴得手舞足蹈，她忽然又有了问题：“哥，你说，咱为啥要姓范呢？”

“这个、这个姓范……”大强回答不上来了。

坐在床上的奶奶禁不住接话：“祖上姓范，后代就姓范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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