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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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李德林的脸一下子黑下来了。李德林怒斥道:“金鼎,不是说泡个澡吗?你这是想干什么?!”

刘金鼎赶忙解释说:“老师,你别生气。我是……我是想……让你先跳个舞,出……出点汗,然……然后……”

李德林仍是怒气未消,说:“不像话。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刘金鼎赶忙摆摆手,说:“白经理,让她们、都出去吧。”

白守信一看情况不对,摆摆手,带着十二个姑娘退出去了……

待姑娘们退出去后,李德林说:“金鼎啊,你是我的学生,我不得不说你几句。你在基层工作,三教九流都得打交道,也不容易。现在是市场经济,虽说要开放搞活,可有一条,做什么事,都要有个分寸,不然的话,会栽跟头的。”

刘金鼎忙说:“是。老师的话,我记住了。我只是想,让老师放松放松……真没别的意思。”

往下,李德林感叹道:“说实话,我在美国待了那么久,也没见过这样的……”

这天晚上,两人一起洗了澡,让扬州师傅给搓了背……当两人回到市政府招待所时,李德林感慨万端,他的确是受刺激了。李德林虽然当面批评了他的学生,但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小冲动。他不得不动用极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好让自己不失态。

是啊,当那十二个姑娘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几乎看呆了。这是怎么回事呢?一样的个头,一样的身材,一样的妖艳。且个个都画中人似的,高挑挑、细气气的,还都是高学历。怎么会呢?怎么都出来干这个呢?这,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靠在床上,点上一支烟,他徐徐地吐了一口烟气。也不知为什么,还是忍不住问:“那些,都是东北姑娘?”

刘金鼎小心翼翼地回道:“可能是吧。一口的东北普通话。”

李德林再次感叹说:“你看那个头儿,一个照一个。都这么年轻,长得又漂亮,干什么不好呢?”

刘金鼎说:“老师呀,时代变了。现在的年轻人……”

李德林又问:“这些姑娘,真的……都大学毕业吗?”

刘金鼎说:“可能吧。据老谢说,这个白经理是个能人。这些姑娘都是他招的。据说,招人时,要求标准是‘三大’。”

李德林怔了一下,问:“哪、哪‘三大’?”

刘金鼎说:“‘三大’是:大个子。大姑娘。大学生。还要看长相,量腰围、臀围、胸围什么的……”

李德林连连叹道:“呀呀呀,这、这、这……风气坏了呀。”

刘金鼎说:“老师啊,你在省里,又常年在学校里搞教育,对社会上的事,还是不太了解。这些女子,都是为钱而来。民间有个说法,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李德林不由脱口说:“啥说法儿?”

刘金鼎说:“她们被人称为‘东北虎’。说是‘东北虎’下山了。都是‘二毛子’的后代,泼辣大胆……我还听说,还有的是湖南妹子,被称为‘湘女团’……”

李德林笑了,说:“胡说。哪有那么多‘二毛子’的后代?照你这么说,这些漂亮姑娘,一个个都成‘母老虎’了?”说着,他摆了摆手,说:“算了,不说她们了。”

这天夜里,李德林失眠了。浮想联翩,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早晨,吃早饭时,他对刘金鼎交代说:“我想好了。我这个岁数,还是现实一点吧,不要什么爱情了。还是在家乡找吧。你帮我找一个传统点的。人要朴实,会照顾人,没那么多心眼。要是找着了,就先让她照顾老爷子一段,试试。”

刘金鼎说:“老师,你是说,先找个保姆?”

李德林很含糊地说:“就这个意思吧。年龄不要太大。若是能善待老人,能吃一锅饭,将来,再说。”

刘金鼎说:“我明白了。”

三个月后,中秋节的时候,一个名叫徐二彩的梅陵女子,出现在李德林的面前。

客观地说,突发的“6·29事件”,对李德林是有一定影响的。

当了管农业的副省长,李德林有一段时间很不适应。突然之间,他就成了一个“陀螺”,旋转在一个一个会议之间的“陀螺”。

说来,这是个内陆省份,也算是农业大省。一个主管农业的副省长(在这里叫“农口”,农、林、牧、副、渔,统归“农口”管辖),要开的会太多了。每个会议都要他去讲话。有时候,一天要奔赴两三个会场,一不小心,就把会议讲稿拿错了。讲话稿虽是秘书提前准备(也有各厅局临时提供的)的,可他最初还是出了些“洋相”。一次,他赶着出席一个全省的“林业会议”,从包里拿出来的却是全省“生猪屠宰会议”上的讲稿。等他开始讲话时,朗声念道:“同志们!生猪、们……”接下去,他沉默了很久,说:“错了。对不起,同志们……错了。”紧接着下边哄堂大笑!如果是别的领导干部,就是念错了也不会这么公开讲,换一稿子重新念就是了。可他就这么公开说:念错了。还有一次,在一个规格很高的座谈会上,他居然又念错了一个同级领导人的名字。这都是犯忌的。会后,那位领导同志很不高兴地说:“老李呀,共事这么久,你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吗?”他只好坦白说:“对不起,我走神了。”

李德林最不适应的是听汇报。各个地市都来“汇报工作”,其目的大多是要钱的。他们一汇报起来就长篇大论,一讲就是一两个小时,让他连个撒尿的机会都没有。有很多事情他并不了解,所以常常会走神儿。听着听着,他就想到别处去了。一次,在听汇报时,他打了个盹。恍惚间突然想起,小麦该扬花了。(这是世界上寿命最短、也是花形最小的花朵了。那么一点点的小花儿,粉嫩中泛一点黄的、几乎用肉眼看不清形状的小小花蕊儿,却又是雌雄同体的。它没有第二者,也永远不会有第三者。它的爱情故事,是在风中用最短的时间完成的,也就是一吻。)于是,他竟然脱口说:“这一吻,神鬼皆惊!”

接着是满座皆惊!等他回过神时,见众人都怔怔地望着他,他赶忙说:“没事。你讲。很好。很好。”

于是,很快,在省内流传着他的一句“歇后语”,叫作:“李省长听汇报——很好。”

适应是需要过程的。不过,他到底是喝过洋墨水的博士,是被犹太导师维尼教授强化培训过的。不就是讲话么,在会议室里浸泡久了,也就很快适应了。渐渐,在他不熟悉情况的地方,他也慢慢学会了使用“宏观语言”,按照大政方针总结出“一、二、三、四”来。偶尔还会来上几句美式幽默,也很“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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