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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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钩沉
藏 锋

♣ 陆杏清

隋炀帝登基之后,不止一次在殿上说,我很喜欢孟之反这个人。孟之反是谁,隋炀帝为何这般喜欢他?

《左传》记载,鲁哀公十一年,齐国和鲁国交战,鲁国败退,鲁军都撤退,而作为统帅,孟之反却策马走在最后面,等待所有将士都到达安全区域后,他才策马抵达。进入城门的时候,有人惊呼,统帅怎么如此舍己为人。孟之反诙谐地说:“不是我不愿意跑快呀,只因我的马跑得太慢了,无论我怎么鞭打它,它还是这么慢腾腾。”

一位统帅,没有好马,谁信?孟之反这么做,无非是不愿好大喜功,甘居人后而已。所以,隋炀帝才这么推崇他。

在隋朝,有个名叫牛弘的人,可谓是隋朝的“孟之反”。牛弘贤能,且很博学,但他从不在别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才能,凡事最懂“藏锋”,隋炀帝最喜欢他,经常邀他同席就餐,即便如此,牛弘依然故我,从不张扬,坐最破的车,穿最旧的衣服,从不倚强凌弱,同僚之间也无不说他是谦谦君子。

隋炀帝时期,有个和牛弘一样贤能的人,叫薛道衡,也一样博学,曾经在隋高祖时期就做过内史侍郎,在隋炀帝登基以后,薛道衡为了显示自己的博学,给隋炀帝呈上了一篇文章,名曰《高祖颂》,当然了,此文写得诗情恣肆,不可谓不是一篇好文。但隋炀帝收到此文之后,就扔到了一边说:“空为文采,毫无内质。”薛道衡很不服气,仍不知收敛,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做派,后来,有大臣向隋炀帝吹风说,有位薛道衡,自诩文章天下第一,把皇上您也不放在眼里。隋炀帝一听,这还了得,加之他本身就暴虐,立时下令把薛道衡给绞了。当时,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人为薛道衡求情。

同样文采斐然,同样博古通今,为何牛弘飞黄腾达,而薛道衡却惨死绞索,恐怕与两人的心性不无关系。如果把朝代比作坦途,牛弘只是谦逊地举起自己的鞭子,谦恭地甘居人后,不争不逐,而薛道衡正因把自己的鞭子举得太高,策马太快,目空一切地绝尘而去,才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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