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鲁民

记得二月河有一次在谈到作家金庸与王朔的文字之争时，诙谐而形象地评价说：“人有三才，金庸是天才，王朔是鬼才，我是人才。”平心而论，对金、王的评价还是比较到位，抓住了他们的写作特点；对自己的评价，则未免过于谦虚了一点。退一步说，诚如二月河自谦的只是个人才，那也是拔尖人才，特殊的人才，人才中的佼佼者，人才里的“战斗机”。

先说天才，这是人才的最高级。李白是天才，他自己也不客气：“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鲁迅则不赞成天才之说：“哪有什么天才，我不过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来写作了。”天才，说是天生之才有些夸张，说成天赋过人较为贴切。譬如，牛顿是科学天才，贝·多芬是音乐天才，达·芬奇是画坛天才，爱迪生是发明天才，飞人乔丹是篮球天才，球王贝利是足球天才，他们都得天独厚，聪慧过人，创造了别人无法达到的辉煌。

鬼才，是人才的第二高度。这种人刁钻古怪，神鬼莫测，不按常理出牌，似乎没什么规律，却极有灵气，常出人意料，拿出的东西往往让你吓一跳。李贺叫“诗鬼”，是诗歌界的鬼才，惯于逆向思维，常有神来之笔；迈克尔·杰克逊是乐坛鬼才，性喜标新立异，他创作并演唱的音乐作品，载歌载舞，唱一首红一首；艾弗森是篮球界鬼才，个子不高，却在NBA球场上纵横驰骋，神出鬼没；毕加索是画坛鬼才，一生都在探索，一生都在求变，从不安分守己，每每引起争议，却又常有传世佳作问世。还有天文物理鬼才霍金，坐在轮椅上，居然匪夷所思地提出了玄而又玄的“黑洞”理论，让人叹为观止。

人才，就不必多说了，这个队伍太庞大，只要有一技之长，能出类拔萃，有过人之处，可独当一面，都可戴上人才的帽子。

天才，少如凤毛麟角，数百年不过那么几位，可遇而不可求，不是靠勤奋就能学来的，但天才如果再加上勤奋，那就天下无敌了。鬼才，基本上也是学不来的，因为其变化无常，没有一定之规，如果硬要模仿，只能邯郸学步、东施效颦，最后弄巧成拙。因而对于常人来说，可以琢磨、可以奋斗、可以企及的，唯有想想怎么当好人才，在人才队伍里出人头地。

不过，有时候一般人才也能超过天才、鬼才。2007年度获诺贝尔文学奖的英国老太太莱辛，幼年家境贫困，没上过大学，也没进过文学培训班，先后当过电话接线员、保姆、速记员，工作都很出色，但从来没有表现出文学天赋。她就是一个老愚公似的人物，挖山不止，终于感动了上帝。她的经验就是一直坚持不懈，直到80高龄时，还每天上午至少写两三个小时，下午也要继续写一个小时。可惜我们的天才作家、鬼才作家，却一直徘徊在诺贝尔文学奖的大门外，还没找到“芝麻开门”的诀窍，确实有点遗憾。

二月河还有句名言，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不论干什么，要想获得成功，都须有才气、运气、力气，缺一不可。因而，如果你是天才、鬼才，就别浪费这块材料，快马加鞭，一骑绝尘，干出点超凡入圣的事业；你是人才，就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才气，把聪明智慧用足用尽，交上一份理想的人生答卷；即便不是人才，也别妄自菲薄，咱才气不足力气补，笨鸟先飞，以勤补拙，学学莱辛老太太，最后谁先走到目标还难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