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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天 著 吴金玲装着咬牙切齿的样子,说:“那你就别回来,跟你的暗恋者私奔得了。” 宋书恩之所以有胆量去应聘记者,一方面是郭珂的鼓动,另一方面是他的自信。他大专自学的是中文,又有写作功底,加上在企业这么多年,为了写好厂里的报道,他啃过几本新闻理论,也写过一些新闻稿子。对照招聘启事上的要求:相关专业大专以上学历,写作功底扎实,有较强的交际能力,能吃苦耐劳等等,他感觉自己全都符合。 想起郭珂,他无法不激动。在北京开会的日子,他不光收获了郭珂这个让他销魂的情人,还收获了重拾文学梦的信心。看着那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个一个出了精美的书,他异常后悔自己这些年对文学的荒废。如果能离开企业,从繁乱的事务中解脱出来,读书写作都不是空谈,可以落到实处,说不定几年下来就能写出点名堂,最少可以加入省作协吧。 看着路边湿润而泛绿的树丫,原野上在残雪下返青的麦苗,宋书恩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力量,似乎也如这蛰伏了一个冬季的植物,酝酿着萌动。 他甚至有一种预感,自己的应聘一定能成功。能进报社做一名记者,那是多么惬意而神气的职业,口袋里揣着记者证,看到不公平的事情,走上前掏出记者证一亮,声色俱厉地质疑当事人:请你解释一下你的做法……那才叫牛B,那是真正的“无冕之王”。 即使不考虑做记者多么风光,关键是自己可以跳出那个用利益联结起来的“网”。在这个“网”中,大家坐在酒桌上称兄道弟,见了面又握手又寒暄,而背后,全跟利益有牵连。表面的热情,只是这些见不得人的利益的遮羞布,充满了矫情与虚伪。而我宋书恩,充当的无非是这个“网”中的最低端,就像一条生物链中的草,永远都是被吃掉的宿命。倘若不是为了获取非法的财富,那些身居要职的官老爷们,才不会与一个乡镇企业的厂长助理推杯换盏,乃至屈尊到平起平坐。 想起这些年的所谓交际,宋书恩甚至感到自己竟那般的无耻——可以说,他的通讯录上,几乎全是有用的关系。他的意识里,没有利用价值的关系,他懒得去理睬。而那些老同学,老朋友,老领导,都被他渐渐忘却。对自己有过恩的郝主任,已经几年没去看望过了;相知相投而且曾经为他指点迷津的老四,也很少联系了;还有儿时的密友,焦楚扬、马平川、邢梁,几乎一年都不联系一次……自己总是把忙当作“顾不上”联系的充分理由,而回过头来去思考,其实就是“无关紧要”。这些人,你无论多长时间不联系,谁都不会责怪你,不会计较你,更不会为难你。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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