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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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煮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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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煮鸡蛋

♣ 惠建功

儿时的我,不知道农历与阳历的区别,甚至不知道“生日”的内涵和意义,更不知道母亲从怀胎十月到我蹒跚学步及以后成长中所付出的艰辛。但我知道,春暖花开的季节,某天早上,比我大几岁的姐姐去劳动或者上学了,比我小两三岁的妹妹都不在身边的时候,母亲会悄悄地给我两个煮熟的鸡蛋——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

在那个物资极端匮乏的计划经济年代,两个鸡蛋是一家人一个月点灯的煤油或调味的食盐,是我们姊妹几个一年中难得的几十个糖块儿,或是几斤普通水果,是父亲牵牛犁地的一个犁铧或一副耘锄,是母亲为我们缝衣衲鞋能用几年的一套大针和顶指儿。那个年代,一块钱可以买13个鸡蛋,我清楚地记得,大青盐一斤是八分钱,用合作社里的小石磨加工成粉是九分一斤,点灯用的煤油一斤是一毛一,我们最喜欢吃的高粱饴糖块,一分钱就可以买三块。

其实我不喜欢吃煮鸡蛋,更不喜欢吃荷包蛋,甚至不喜欢吃那个年代农村招待客人的顶尖菜肴葱油煎蛋,这个毛病一直“光荣地”保持到1996年儿子出生。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直到有一天,我问母亲“我咋就不喜欢吃高营养的鸡蛋和鸡蛋面疙瘩”的时候,母亲笑着告诉我“小时候吃得太多了”。我这才知道,朴素善良的母亲把喂养我还不足的奶水,分给了另外两三个别人家收养的孩子,我只好经常吃鸡蛋面疙瘩。但生日那天两个热乎乎的熟鸡蛋,印象中特别深刻,但大多只会吃掉蛋白,蛋黄是吃不下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日”在生活中已经淡化,但每年这一天的俩鸡蛋雷打不动。记忆中,大姐每年都会给我做几双“千层底儿”布鞋,总是在这一天前从十几里外给我送回来,这应该是我童年时每年第一份“生日礼物”。我十几岁刚读高中的时候,母亲还把放在木床下纸箱子里的布鞋拿出来给我看,可是我的脚长得太快,鞋子有的还蛮新,却穿不上了。

初中二年级以后,我已经到乡初中、县一中读书,由于平时住校,母亲会在我生日的前几天给我提前“过生儿”,不仅是我吃鸡蛋,还有鸭蛋鹅蛋大家吃,全家人那天都有白面馍馍和面条吃,有时好像还有新缝的棉布衣服或千层底布鞋。那时,鸡蛋已经不再是农家稀缺的东西,但是这个对母亲和我来说特别的日子,俩鸡蛋是我生日最温馨的礼物。直到读大学,我们学校会在小食堂给当天生日的学生准备一份生日餐,一碗卧一个荷包蛋的长寿面和一根油条。由于高考填写档案时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阳历生日,填报的都是农历日期,有些年份阳历这一天还没有开学,学校是以填报生日那天的阳历给安排的,印象中我只享受过一次这样的待遇,虽说这与母亲煮的俩鸡蛋略有区别,但也是别样温馨的礼物!

转眼间父亲已经离开我31年,母亲也离开我两年多了,惭愧的是,父亲的生日我是在他去世之后才知道才记住,母亲的生日,闺女们都会回来看望,七八十岁以后姊妹们无论再忙也都会带孩子们聚在一起为她老人家祝寿,更令人欣慰的是,母亲到老眼不花、耳不聋,十几个外孙儿、孙女甚至重孙儿辈孩子的生日都记得一清二楚。

“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母亲,最伟大的称谓,母爱,最无私的大爱。我一直记得“两个鸡蛋”的温馨,俩鸡蛋,伴随我长大,是我永远的怀念!俩鸡蛋,伴随我成长,是我永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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