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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辈与子女的血脉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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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辈与子女的血脉亲情

♣ 殷亚平

刚上班的第一个单位临着一条河,大半个院区被田野包围着。春夏秋冬,小麦、大麦、豌豆、苞谷、红薯、棉花,几乎四季峥嵘。尤其到了春天,河堤两侧简直成了狗尾巴草、蒲公英、荆条的天下,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琳琅满目的。

阅读阎连科的《我与父辈》,恍若回到了从前。作者从童年写起,记述自己艰辛的成长经历,讲述在河南嵩县偏僻农村里父亲、大伯、四叔等坎坷而平凡的人生。一篇篇文字像田野里生长的茂盛植物,品种丰富、姿态万千。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整个中国乡村的日子,都四季春秋地汪洋在饥饿中。大姐从小就患上了一种莫名的疾病,常年需要药物维持。因为贫穷,二姐和作者只能有一个去上高中,学习更好的二姐怀着不舍选择了放弃。命运转折之际,作者这样写道:“有一瞬间,时间生硬,再也不会如水样细软地流动。命运在那时冰明水亮地冷在了我跟二姐之间,就像时间成了石块冰坨,无形地砌压在了我家的院内。”那个特殊年月的辛酸无奈,随着文字走进人的心里,缠得心生疼。

在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的家庭,虽然漫溢着无边的贫穷,却因了父亲的勤劳和忍耐,母亲的节俭和忙碌,作者内心常常充满着无边富裕的感受。对父辈们来说,劳作似乎是他们的本分:“唯有日夜的劳作,才使他感到他是活着的和活着的一些生存与意义,是天正地正的一种应该。”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十四五岁时,为了自己及家人的生存,作者高二就退学去了新乡水泥厂当临时工,同他的叔伯哥一道,每天从火车站往二十里外的水泥厂拉1000多斤重的煤车,运将近2000斤重的河沙,以至于日后每每提起,都忍不住唏嘘掉泪。即便如此,空闲时间里,他仍会遵了父亲的嘱托,坚持不停地写作。写作使他比别的同学和乡人多了“遥挂在未来的光明”。靠了写作,作者后来当兵、提干,最终成为国内外屡获大奖的知名作家和大学教授。

大伯为了一家十口的生存,每天穿着带补丁的衣服,穿行在山脉和无数村头,终年累月地靠织袜子为生。为了盖出几间可以遮风避雨的房子,连续几个冬天,领着全家人,顶风冒雪、人抬肩扛地一趟趟在冰冻的河水中穿梭。大伯的存在,“就像一片新生的林地中,有一棵粗壮而古老的大树,一下让那林地有了境界和气韵,有了精神和风骨。”孩子们在大伯的庇佑下,慢慢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四叔属于“一头沉”,退休前在水泥厂当工人,四婶在农村守着田地过活。四叔上班时兢兢业业,农忙时节还得想法帮衬家里。在跟着四叔打工的两年时间里,作者目睹了四叔的幸福与尴尬。这个四叔无论日子过得如何艰辛,在侄儿需要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当时特别稀罕的那件细腻光滑的的确良布衫,送给了他,以至三十多年后,作者还能感到四叔的温暖和亲情宛若永远不落的日光照在头上、身上和心里。

阎连科写的不仅是身边人身边事,也是广大生活在农村的芸芸众生。在作者看来,乡村和城市永远处于剥离状态,“城市是乡村的向往,乡村是城市的鸡肋和营养。”不仅过去,现在依然如此。而今,那些坐在教室里寒窗苦读的农村娃,有几个不是为着突破阶层的藩篱,而三更灯火五更鸡竭心竭力地奋斗着?

阅读《我与父辈》时,好多场景因为似曾相识,常常忍不住潸然泪下。那些字里行间流淌的苦涩、艰难、忏悔、哀思、温情如此动人心扉,仿佛自然生发却又泛着异样光彩。在作者细腻厚重的笔墨里,父辈与子女浓浓的血脉亲情,是子女一生都享用不尽的财富,也是他们生命跋涉中的动力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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