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文韬武略袁可立
春来茅芽甜
花事重重
唯有牡丹真国色(国画) 王文福
《艺术家们》 艺术发展与社会变迁的恢宏图景
你坐在春风里
故乡那片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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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事重重

♣ 桑明庆

季节的双手将春风的口袋解开了,于是,这带着暖意,携着芳香的风便肆意奔跑了起来,在山岗,在谷涧,在田野。

春风奔跑过后,山青了,水明了,田野里的禾苗长高了。但是,表现最为热烈的是那红的、白的、黄的、粉的这些色彩斑斓的花朵。在稠密的枝头,她们热热闹闹,挨挨挤挤地绽放着自己的芳华,演绎着重重叠叠的花事。

迎春花是报春的第一使者,她用那金黄的颜色,在向人们昭示一个温暖季节的到来。她的枝条没有高大威猛的身姿,她那柔软的藤条,纵横交错缠绕在一起,往往是很低调地或站或卧或趴在地上,所处的环境大多是岸边、沟底、地头,甚至是山旮旯里最不起眼的地方。但她最知感恩回报,只要春风轻轻一吹,她便勇敢地向严寒挑战,即使漫天飞舞的冰雪向她扑来,也阻挡不住她在万木丛中率先绽放的速度。你看,她四个小巧花瓣,十几朵连接在一起,一丛丛,一簇簇,开放在挺拔的枝条上面。远远看去,黄澄澄的一片。她们互相紧紧连着,在冷风中傲然开放。天气渐渐转暖时,她在微风的吹拂下,抖动着微小的身躯,招呼着天地之间的草木,叫它们快快发芽长叶。她唤醒百花,催促它们赶紧相继开放。一场场春雨过后,草坪嫩绿,树木青葱,百花争相吐艳,万物生机勃勃。在这繁花似锦的时候,迎春花却完成了她的使命,她那黄色的花瓣,在暖风中被吹落了。黄黄的花瓣,一瓣一瓣地飘落下来,回归田野,化作泥土,用自己柔软身躯,滋润花的根部,静静地等待明年春风的再度吹来。迎春花的飘落,多少给人以伤感,但这真正让人体会到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浓浓诗意和纯高境界。

桃花的粉艳染红了农家小院,燃烧了天边的云霞。

这是一方上百亩的桃园,怒放的桃花,把这一方天地染得赤红赤红,天空像是喝醉了酒的汉子的脸庞。弯曲的虬枝上,绽放的桃花很像高贵的公主的衣裙,又像是一个个害羞的小姑娘的脸蛋,粉红粉红的,又带有一些朱红。这桃花样子各不相同:有的全开了花,一朵比一朵开得要美,好像在参加选美大赛一样;有的才展开了两三片花瓣,好像一个刚睡醒的小娃娃;还有的只是一个小花苞,她们鼓得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爆破一样,像一个还在熟睡中的胖娃娃,很可爱。

园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挥舞着铁锄劳作。他双手紧握长长的锄把儿,将锄板贴着地皮往前一抿,紧接着将锄头伸入土中,用力往后一搂,树下的土就变得松软松软的。闲暇时,小伙子总是倚着桃树,把铁锄竖在胸前,偷偷向前张望,他在张望什么呢?啊,原来前方有位正在绘画桃花的姑娘。姑娘在纸上画满了桃花,那纸上绽放的桃花,比枝头的还要鲜艳。一张画完成了,姑娘抿着粉红的小嘴,尽情地在自我欣赏。突然一阵春风吹来,一朵桃花落在了姑娘的画纸上,姑娘捡起这朵花撒向了空中。这朵花随着风,在空中画出了一朵粉红的弧线,然后,轻轻落在了小伙儿的肩头,顿时,小伙儿的脸庞涨红了,红得像那盛开的桃花一样。

杏花的绽放给人两个世界的感觉,一个是粉红的,一个是洁白的。粉红的世界让人想起了“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的著名诗句。洁白的世界让人想到了漫天飞雪,想到了“圣洁”“高雅”这些词语。

我的家乡位于太行山东麓的山区,这里杏花的品种大多是白色的。春风吹过,一夜绽放的杏花会将川谷和山岗漂白,整个山乡都会笼罩在一个洁白的世界里。

去年白露后,我和几个好友踏着金风玉露,前去拜访一个老朋友。这是太行山脚下的一个普通小院。进门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棵杏树。此时,枝干粗壮,叶子肥硕油亮。主人介绍说,每年春风一吹,满树素蝶纷飞,真像一位身披洁白婚纱的新娘,亭亭玉立,她的芳香氤氲着小院和这座小楼,就连家人的衣服缝里都塞满了花的香味;她又像瑞雪披挂,琼花玉枝尽显风采。如遇一场春雨,琼花便纷纷扬扬飘落,这就是传说中的杏花雨吧。洁白的花瓣,撒落一地,有的还飘上窗台,飘进屋里。每天看着这洁白的玉蝶,真有春风十里、馨香满怀的感觉啊!主人说到这里,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眉毛都跳动了起来。

春风劲吹,花事重重。在这重重花事之中,我们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日子的多姿与多彩,更能感受到岁月的馨香和丰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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