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版:郑风 上一版3
“浪荡汉子”魂归“无愁河”
绿萝正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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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正青春

♣ 王建庄

我是俗人,不习惯种养花花草草。早年在乡下缺吃少穿,大块的时间都随生产队上工了,不多的工余,除去吃饭睡觉就没有时间了,偷偷的,还想榨取几分钟几十分钟读点书。田间路旁秃秃的,连草芽都没有,既没有条件,也没有心思侍弄花花草草,尽管我自认为是文学少年,却在严酷的现实里习惯了粗犷。

参加工作后又追学历追职称追先进追优秀,天天忙上课忙开会忙考试,偷偷挤时间写几段不入流的诗句和散文,还自责,认为是不务正业。

后来到大学工作,单位给办公室里配了绿植,无非是发财树富贵竹什么的,我不在意,也没有人打理,长几天就干枯了。同事办公室都生机勃勃,我也不能太“另类”,后来索性就摆上一盆君子兰。

那时,君子兰已经走下神坛,虽然不贵,但兰心蕙质,颇有骨气。

我依然是不擅长打理,但那盆君子兰开得端庄灿烂,我就拿相机拍了,很喜欢,当我的微信头像。

我住的房子虽不大,但视野开阔,风光充裕,我经常伏案一写就是一天,不下楼。

搬来的第二天,应景在花卉市场买了一盆绿箩,只是应景,就小盆装了,不大在意。过了一段时间,感觉我的这盆绿箩有点不同。看别家的都是一蓬匆匆,最多也就长到尺把高,我的这个不一样,开始长秧拓蔓,根部虽然也生长了半米左右直径的箩丛,但正中一枝居然昂扬伸展,到今天,六年间已经长成了30多米、身形婀娜飘逸俊秀的生命,在这喧闹市井30楼的安静书屋陪伴着我,默默地成长。

开始长长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剪了吧不忍心,任由生长又不知道如何安排,没有办法就把它引导到我的书架上,它就沿书架顶端往前生长。偶尔我离家外出几天,就在走前多给它浇点水,有时候匆忙忽略了,回来的途中才想起,担心它恐怕要干枯了。谁知开门就看见它嫩黄的芽尖已经伸下来依附在书架中那一层我写的书中,早些的叶片有点恹恹的,但是枝干坚实,枝头年轻。

4年前的7月8日,我们准备驾车去西藏,临出发前我在给它浇满水的同时,把养育它的花盆放置在一个直径大一些的托盘内,将托盘也注入水。我的计划是,在未来长达半个月的日子里,它会从我给的装备水和预备水中持续吸收营养。出发后行使到康定,我突然有些担心,一是不知道这些水能不能维持它的需要,二是担心这水太多了会不会使根部腐烂。一路行驶在青藏高原之上,尽管有些不适的反应,我还是会时时想起家里的绿箩。一个原本不经意的植物,由于它的与众不同和与我执着的相守,成了我的挂念。

惊喜的是,直到7月24日,我风尘仆仆打开家门,扑入眼帘的,是它葳蕤的风姿和更加伸展的枝蔓。

它很好养,从来不打扰我,我也没有刻意养它,只是随手把喝剩的茶水或自来水倒给它,时间不固定,多少也随我意。没有施肥,也不修剪。但它不争也不闹,只是欣喜地由着自己生长,每长长一段,我就想法把枝蔓盘起来,安放在书房的墙壁上,绕着我卧室的门,伸过去搭在我的书架上。我总也看不到它长,但它就是一直在长,可能是在深夜我睡梦中它嘎嘎伸展,也可能是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它伸枝出叶,总之它在长。今天我数了数,盘起来的藤蔓已经19圈了,按照一圈两米的长度,六年间,它长了38米。年华正茂。

偶尔一次,我看到有些叶片发黄枯萎,甚至脱落,居然揪心难受,推测它很可能身体不适。我没有养过绿植,但是早年种过庄稼,心下着急,就慌乱思考,正好当时我“阳”了,想着人发烧了要退烧,就随手压碎了几片阿司匹林,和着水浇给它,没几天,就见它青春复还,重新朝气蓬勃起来。

六年间,它陪着我,见证我撰写了许多实用文章,参与了许多重大专项课题研究。许多在国内高端会议上的讲话稿都是在它的注视下思考并完成的。

岁月悠悠,欣喜的是,我的绿箩正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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